在他看来,这样的抉择的的确确违心,但并不一定是一种卖国的表现。他所做的这些决定,比起前清时那些丧权辱国的决定已经是有很大的改善了。前清的那些掌权者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宁与友邦、不予家奴”这样的话,好歹自己还在努力维护国家更多的利益,尽可能减轻对国家主权的损害。
说起来,这种五十步笑半步的念想,还真是一种可笑的借口。但是他相信,只要能达成自己的帝制心愿,中国很快就能凝聚在一个开明皇帝的领导之下,就像rì本的明治天皇和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一样,用最高集权来快速发展中国,并以强势的态度来取得国家主权完全的dú lì,收回之前所有不平等的特权。
他可以将这些当作是像银行贷款,今天所抵押出去的东西,将来一定都会赎回来。不仅如此,一些迫不得已借出去的东西,更是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大总统,此事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据说rì本已经在集结兵力,他们的舰队已经都开到旅顺去了,只怕很快就会采取军事行动。”陆宗舆有些着急的说道。
“他nǎinǎi的,欺人太甚!”袁世凯咬牙切齿的说道,沉默了片刻后,他将手中的扇子搁了下来,郑重其事的说道,“明天你亲自去加入谈判,把这件事给我再拖一拖。无论如何,跳跃里面的那几个部分我是绝对不会签字。这些东洋鬼子以为英法两国忙着欧洲开打,就敢趁机狮子大开口,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总统,就算在下前去,只怕也只能解一时之困。当务之急,还是要大总统您给一个明确的意思,这样我们也好心里有数……”陆宗舆显得很为难的说道。
“我的意思难道还不清楚吗?除了那几条之外,其他的可以仔细商榷,就这么简单。不过,依我看小rì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不做二不休,外交部那边把rì本条款的副本立刻抄录几份,找人私底下发给英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那边。”袁世凯大声的说道。
“可是,这可是密约,万一rì本人追究起来……”
“哼,他们要是追究下来,为什么不说是rì方保密不慎?你少废话,就按照我的意思来做。一定要引起英法美的注意,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倒要看看小rì本如何向这些老牌列强交代。”袁世凯掷地有声的说道。
“大总统,何必还要这么麻烦。rì本人就算再强,在这个时候也断然不敢正面跟我们中国作战,我们何必还要畏首畏脚?他们敢用军队威胁我们,我们就跟他们干到底。青岛的事根本不能指望西方人,我们又不是没能力收复回来。”徐树铮很是激动的说道。
“胡闹,国内未稳,就想着对外作战,简直是胡闹。陆军部在山东那边的军事行动可以继续装装样子,但是绝不可以轻举妄动,你明白吗?现在国际关系错综复杂,我们已经跟协约国达成了合作意向,若是再跟rì本闹起来,还怎么取得英国、法国和俄国的支持?”袁世凯没好气的对徐树铮教训道。
“唉,大总统……”徐树铮焦急不已。他与段祺瑞的立场是一样的,军事上中国确实不如rì本,可恰恰是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现在西方列强的注意力都在欧洲,再加上rì本也没有足够的军事准备,料定是百分之百不敢跟中国开战。
偏偏大总统在这个时候优柔寡断!
他和段祺瑞目前自然不知道袁世凯是在为帝制考虑,所以才要忍受跟rì本人的谈判。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袁世凯目前的外交态度百思不得其解,仅仅是以为袁世凯还是畏惧rì本人的军事威胁,或者担心因为跟rì本人发生武装冲动,而招致整个协约国的制裁。
“总之,就现在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最起码再给我拖延一个月的时间。”袁世凯斩钉截铁的做出最后定论。
就在这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在得到袁世凯回应之后,一名侍从官走了进来。
“大总统,火车站发来电文,袁会办刚刚下了火车,侍卫处已经正接着人返回总统府。”
“嗯,马上安排一下,晚些时候我要跟克礼见上一面。”袁世凯表情依然不好,但是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有所改善。不得不说,在如今这个进退维谷的困顿时刻,他还是很希望袁肃能带来一些能够打破僵局的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