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是平常的早晨,张凡一大早上如同往常那样,早早地就起了床,穿戴好,准备去上朝。如今已是深chūn,就快要到夏天了,虽然地处北方,但是京城也是渐渐地炎热了起來了。当然,这个热也只不过是相对的,最起码相比起來南方,这里可是要好多了。
张凡倒是不怎么关心天气的事情,毕竟如今也还不是寒冬酷暑,也不可能因为天气的问題而产生什么旱涝灾害。更何况,即便是有了什么旱涝灾害,那也并不用太过担心。这么几年下來,朝廷为了应付类似的事情,那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包括朝廷里更是为了专门针对于此而重新设立的衙门。一旦哪里出现了灾情,基本上是可以马上就能动身了。
而对于张凡來说,他如今只需要每rì去早朝。现在张凡在朝廷上可是不同了,并不是说张凡在朝廷里的身份,而是指张凡每天所需要做的。
原來,张凡只不过是每天必须要上朝,毕竟身份如此。而张凡在朝廷里其实开口很少的,倒玻顶|点|小?皇撬党中轮不到他说话,而是他也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说那些东西,只需要挺着就好了。不过那个时候,虽然平常不说,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张凡也绝对不会闭口不开,回避麻烦的。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说的。
可是如今,张凡却是不再如同过去那样,能不开口就不开了。如今的张凡,在朝廷里面,尤其是朝堂之上的话也是多了起來,究其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朱翊钧的缘故。
如今的注意军,年纪不小,已经十**岁了,还有一两年的功夫,他也就要亲政了。这是李太后早就已经定好的,那当然是必须如此了。所以,如今的朱翊钧不仅仅是过问朝中的rì常之事,基本上朝中的大事,都会由他过目的。虽然说这些大事当中,能够让朱翊钧自己來独断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些比较重要的,还是要内阁商量好了之后再说。但是即便是如此,通过这种锻炼,朱翊钧对于怎么來管理这个国家,也是已经颇有信心和经验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在做决定之前,朱翊钧也是必须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才行的。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朱翊钧一个人就沒有办法拿主意了。其中那些个小事情,朱翊钧不管是在判断力还是在权力本身上,都是有权來决定这些的。可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也还是要问问。这当中,倒也是有着习惯的问題,毕竟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想要问问也是正常的。还有就是,朱翊钧对于自己还是不怎么太自信,总是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沒有考虑周全的地方,所以会多问问。
当然,朱翊钧问的最多的,也就是张凡了。
刚开始的时候,朱翊钧还是会先问张居正,如果说张居正不说,或者说张居正让他自己考虑的话,那么朱翊钧这就会问张凡了。毕竟朱翊钧就算是再怎么天真,朝中的这种事情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而张居正对于这些事情,也当真是并不怎么在意的。实际上虽然朱翊钧每次都是先开口问他,可是张居正的回答,实际上无一例外,几乎全都是“此事还请陛下定夺”这么一句。
而在张居正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朱翊钧也就会转头去问张凡了。而张凡对于朱翊钧那可是别样的,只要是朱翊钧问到的,张凡是绝对会全数相告,一点都不会隐瞒,或者不说的。
也就是说,自从这两年朱翊钧逐步开始做决定的时候,实际上朝中,但凡是有朱翊钧亲口决定的时候,实际上基本都是张凡的办法。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朝中的那些人也并沒有什么怨言。并不是他们害怕张凡,而张凡也从來沒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一來,就连这么做的皇帝朱翊钧都沒有说这有什么不好的,那么他们下面这些做臣子的,又何必去说这些事情呢,根本就沒有必要。
二來,就是朱翊钧,或者说是张凡出主意所定下來的这些事情,可以说都是让人能够满意的事情。张凡如今可谓是深蕴中庸之道,而这个中庸之道,可不仅仅只是说做出來的事情和说出來的话两不得罪。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在做出來的同事,还要让两边都能够接受,甚至于让两边都能够满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个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实际上又哪里有这么多好办的事情。因此,张凡只能够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之后,都尽量往这上面去靠。想要尽善尽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起码的,也是要更接近一些才行。
总之,如今在张凡的这种办法下,朝中也还是一片平静的。
而通过张凡的这种方式,朱翊钧倒是学到了很多。不说别的,最起码张凡的这个办法,朱翊钧倒是学会了。
但是,当有一次,朱翊钧跟张凡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却是摇了摇头,对他说出來了不同的话,也是让朱翊钧始料未及的话。
朱翊钧就跟张凡说,他所出的主意都很好,而且他将來也会这么去做。可是张凡告诉他,如今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朝中的人全都知道,这些事情全都是他的主意。不管张凡是在朝堂上直接这么说的,还是说在背后跟朱翊钧商量的,但是实际上朝中的人都知道,如今朱翊钧所做的决定,基本上都是用了张凡的主意來做参考的。
但是将來,朱翊钧毕竟是个皇帝,毕竟是要亲政的。而亲政之后,皇帝若是遇到了什么难題,那自然是要问大臣的,毕竟大臣的作用,就是帮着皇帝治国的。但是皇帝不可能什么决定都要大臣來为他参详,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皇帝自己來考虑,自己來决定,并且最后自己來发号施令的。
张凡将这件事情跟朱翊钧说的是非常明确的。等到那个时候,等到那个大臣们想要帮都帮不上,皇帝想要求助都沒有办法的时候,就只能靠他自己了。而如果靠他自己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又要改变了,皇帝行事,不同一般。有些事情,若是能够做到两全其美,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如果做不到,那么也不必太过介怀。总之,皇帝行事,跟普通人,跟朝中的那些人不同。而到底应该怎么做,还要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同时,做起事情,下起决定來,也绝对不能有有任何偏颇才行。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着实让朱翊钧思索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对于脑袋瓜非常聪明的朱翊钧來说,他并沒有用多长的时间也就想通了这件事情。想通了之后的朱翊钧,也是非常高兴地同意了张凡的这番话。
朱翊钧对于张凡是极为熟悉的,如果说有谁真正的不会害自己,朱翊钧相信除了自己的幕后之外,就是张凡了。而除此之外的人,朱翊钧心中总是有种不信任的感觉。而张凡的这番话,反其道而行,对于他的称赞并不赞同的同时,还告诉他作为一个皇帝到底应该怎么來做。这种事情,对于朱翊钧來说,不管是从书本上看到多少,但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而同样的,朱翊钧觉得能够有张凡这么一个敢于跟自己这个皇帝说这番话的臣子,当真是非常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