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几位尚书倒是不用考虑什么,”张凡对张居正说道,“虽说几位尚书家中也多有田地,雇农也是不少,但是他们几位家中可沒有这等麻烦事情,更何况老师虽然在公布之前却是无法透露太多,但是想來老师也是熟悉他们几位的,所以这几位就算是不知道详尽的内容,但是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想來这几位,老师也是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这倒是不错,”对此,张居正点了点头表示确认,说道,“老实说这几位,若是当真跟他们有了政见上的不合,想要说通他们,那可就难了,但是如果他们自己心中都赞同的话,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那几部的几位侍郎,倒也是不用太过在意,”张凡接着说道,“如今朝中形势不同以往了,沒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所以几位尚书大人对于本部的管辖,倒是比起以往更加省力了不少,也沒有多少人干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了,所以,只要几位尚书大人赞同此事的话,那么那几位侍郎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确实如此,”张居正再次点了点头,“这当中或许会有些麻烦,不过我并不在意,也早有办法了,”
“既然老师心中有数了,那就好了,”张凡说道,“接下來就是朝中的其他人了,那些官职较低的人,倒是不用太过在意,关键是那些有身份的人,若是反对的话,恐怕会麻烦的很,”
“所以我这才是找远德你來帮忙了,”张居正说道,“倒也不是非得要做的多狠,只不过是要警告他们一番,让他们别碍事就行,”
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的面上倒是平静的很,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明白张居正这么做的用意是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心中却还是有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张居正不要这么做,不过如今看來,张居正根本就是一副铁了心必须如此的模样,对此,张凡并沒有说什么,也是决定全力帮助张居正,只是张凡的心中,恐怕并不是这么想的了。
“首先第一个,太仆少卿李幼滋,”张凡说道,“学生让人查了查,恐怕到时候老师提出來新法之后,第一个会站出來反对的就是他了,”
“李义河,那个李三壶啊,”听到李幼滋的名字,张居正也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这李幼滋乃是张居正的同乡,虽然说年纪比张居正要大出了十岁有余,但是两人也是同为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这虽然听起來,两人的关系也沒什么,最多也就是一种巧合罢了,可是要知道,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官场这么一个复杂非常的场景,而对于当时的他们,都是初出茅庐之人,在见识到了官场的残酷之后,两人会靠着同乡和同期的关系联合起來,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在张凡说道李幼滋的名字之时,张居正心中当真是颇多感慨的。
李幼滋人有才华,甚至于跟张居正他想必,虽然年纪大了不少,可是也依旧如此,而且,李幼滋当真是让人侧目的,他嘉靖二十六年才入朝,可是二十八年,庚戌之变之时,他所上的一到折子,几乎毁了他,被贬为县丞,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幼滋也并不放弃,甚至于在嘉靖三十五年之时,执掌吏部,由此可见李幼滋此人,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相比起來刚一入朝就有徐阶做靠山的张居正來说,李幼滋的这一路完全是靠着他自己走來的,所以李幼滋此人,当真是不可小视。
李幼滋此人身躯肥胖,茶壶、酒壶、尿壶皆不可少,人称李三壶,当然,这个人称可不是人人都能说得,张居正跟他的关系很好,因此倒是说得。
只不过,张居正对于这位跟他关系不错的人,同时也是非常明白他的,他知道,一旦自己的《一条鞭法》提出來了,李幼滋是绝对会反对的,如此一來,到底该怎么办。
这若是放到一般人的身上,恐怕要思索很久,毕竟一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人,但是如今却是要阻挡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想來多少也是会思索一番再下结论的,但是张居正却是不同于一般人的,他心中明白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同时作为一个跟李幼滋关系不错的人,张居正也是知道,他这个人并不是那种跟他说理就能够说得明白的,所以,张居正很是果断,也并沒有思索太久的时间,直接就想要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來对付他。
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张凡作为张居正的学生,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看到张居正沒有一丝犹豫的模样,张凡心中是再次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老师,学生倒是有个建议,”张凡突然暂时放开了李幼滋的事情,跟张居正说道,“朝中的人,其实并不难对付,那些当真是就连学生的锦衣卫都抓不到把柄的人,也绝对不会反对老师此行的,也就是说,那些会反对老师新法的人,学生也都有他们的把柄,不过学生觉得,这件事情不宜做的太过彰显了,应当在暗地里行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