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杰不必再提我的事情了,说起来让人觉得有些颜面全无啊。”张凡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这些事情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顺风顺水的,但是内里到底有多少困难……恐怕我如今这么说,子杰也未必会相信。不过这当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子杰莫要lù出这么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其实,刚刚子杰说的话已经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说起来,我能有今天的这些,倒也并非我自己的本事。不是我妄自菲薄,也并非说自己就没本事。但是在这朝中,能爬得这么快,说到底,还是要有人。这一点我倒是承认,自己运气很好,两朝天子都对我信任的很,能将一些事情jiāo由我负责。
“不过如果这么看起来的话,其实子杰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子杰不是也才刚进王府就得到了王爷的信任了吗。说起来这一点,子杰无需羡慕。”
“这……”赵子杰听完张凡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会,说道,“说起来,虽然心中明白张大人所说的是迁就在下的话,但是这话听着确实让在下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可不是什么迁就的话,而是事实。”张凡说道,“毕竟,人与人哪能全都一样呢!况且,倒不是我瞧不起习武之人,实在是本朝是什么模样,想来子杰心中也是有数的。习武之人入朝的话,要不是在军中服职,要么就是在我锦衣卫中任职。不过说起来,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未必有什么成就。
“但是像子杰这样就不错。不在朝中,就不用做事xiǎo心翼翼的,有时候看不好情形,事情办成了,自己却是要惹得一身麻烦。总之是难捉mō的很,xiǎo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
“但是在王府中任职就不同了。毕竟身无居职,这么一来所牵扯的关系和利益就少了许多。况且为子杰在王府中任职,根本就不需要在乎那许多东西,只要完成王爷所jiāo代的事情,将来前程大好,这可一点都不开玩笑。”
“原本在下还tǐng羡慕张大人的。”赵子杰说道,“如今听张大人这么一说,倒是突然觉得在下这么着也不错。”
“呵呵,所谓无官一身轻。”张凡笑着说道,“这番话若是由我说出来,听着倒是有些像在自吹自擂一般。但是其实,若不是身在其中的话,又怎么能明白当中的道理。当官之人,大都有心中抱负,但是又有几个人是当真大公无sī,为了家国天下的?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罢了。勾心斗角一辈子,或许等到最后一刻才会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这一辈子,做了这么无趣的一件事情。但是到那时候,悔之晚矣。
“说起来,我自己却是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是我见过太多的事情,总觉得自己早晚有一日,也得如同今天这样,有这么个想法。”
“只可惜,大人也是身在局中之人。”赵子杰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有人常说,身在局中不知局,这话在下自然是相信的。但是看大人的模样,虽然身在局中,但是却明白其中的道理。”
“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处?”张凡无奈地说道,“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毕竟你已经身在局中了,就算是看透了这一切,但是想要离开,却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轻言放弃,总觉得太过对不起自己了,只能这么费力地走下去才行。要么将什么都输了,黯然离场,甚至于连自己的命都输了。要么就是一直走下去,走到你再也下不动这盘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退出。只有这么两条路,却是绝对没有人会赢得棋局的。”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是沉默了起来。
回过神来,张凡说道:“让子杰见笑了,一直在听我发牢sāo。”
“唉,大人何出此言。”赵子杰说道,“听大人这么一番话,在下是受益良多。原本在下心中还有几分争胜之心,如今听完大人的一番话,心里面却是平静了不少。那些luàn七八糟的心思,倒不是说如今就没了,但是确实少了不少。”
“子杰能这么想,那实在是可喜可贺。”张凡说道,“不过,今日让子杰伴我游园,却是只顾着听我说话。说起来,子杰过往的经历,我却是一无所知,不知子杰能否对我说说?”
“唉,大人,习武之人,从xiǎo练武,苦累之事,说来又有什么意思。”赵子杰说道。
“子杰不知,我对于这些事情最是有兴趣了。”张凡显然是不肯罢休。
“既然大人要听,那在下说说也是无妨。”赵子杰倒也不坚持。
“等等,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凡说着这番话,便是向园中一处xiǎo径走去。那条路正是通往那天晚上张凡见到赵子杰跟三王妃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