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张凡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这可不是他所装出来的,而是他如今当真的心中想法,毕竟眼前的情况,当真是他之前所没有想到过的,“这些事情咱们现在再说都没什么用处了。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来了,这件事情我也不可能当做不曾听闻了。几位大人,还有曾大人,很是抱歉,我要听听这个丁光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面对张凡的话,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出声反对。即便是曾省吾,虽然他一副想要说些什么的模样,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事情就是如此。虽然说张凡身为钦差,来管理这些当地官吏之间的事情,显然是有些过界了。不过那也是在他主动的情况下,如果他毫无因由地主动来找这些当地人的麻烦的话,那么就是他的问题了,有心人是肯定要来追究他的。但是如果换成了眼前的这种情况,已经是有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了,那么张凡自然就有权去过问。甚至于,如果明明眼前有事情发生,但是张凡却是置若罔闻的话,那他之后才会有麻烦的。
所以,这个时候,张凡已经明确地表明,自己会过问这件事情了。而这么一来,旁边的人,即便是最为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的曾省吾,却也是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丁光友,如今我可管不着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你跟曾大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张凡转过头,对着丁光友说道,“但是既然你刚才都那么说了,想来其中必然也是有着很多冤屈在。现如今,有这么多位大人在,我也会给你做主的。你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事情是这么回事……”当下,丁光友也是毫不含糊,直接就开始诉说自己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之前跟张凡商量过了,所以昨天晚上回家演练了很久的缘故;还是说,当真是因为他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让他难以忘却,并且在他心中种下了深深的刺痛。总之,丁光友在叙述自己的遭遇的时候,即便是算不得声泪俱下,但是也绝对是哽语凝噎的。再加上,他的事情的确是让人们听着感觉很糟糕。
在场的几个人,或许早就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是那些只不过是他们听别人说起来的。再加上在场的这几人全都是堂堂男儿,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心中都自然会存有那么一丝豪气。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以往听闻到这种事情,最多最多,也就是感叹一句,并不会说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是不一样。虽然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依然是在听一个人叙述这种事情,而并不是亲眼所见。可是眼前叙述此事的人,就是事情的苦主了。而且,一个大男人,说起这种事情来,居然是这么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即便是因为这个丁光友本就不是个硬气的人,但是能够让一个男人,一个朝廷命官,哭着说起来这种事情,可见这事的确已经是让他伤心到了极点。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丁光友最后说道,“自从我妻弟在沙场战死的消息传来之后,我妻子原本就因为他进了监牢而心力交瘁,如今闻到此噩耗,当场就是一病不起了。之后……之后不过月余的时间,她边撒手人寰了。这种事情,让我如何应对!
“我并不责怪这场仗,毕竟朝廷能将僰人征讨了,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我也是出身西南,自然是听说过僰人的行径,能除去此患,说句对不起亡妻的话,即便是搭上我妻弟的一条性命,我也觉得值得。所以这件事情,虽然我心中曾对刘老将军埋怨过,但是并不觉得这是他的过错。
“可是,我妻子不应该啊!她跟这件事情,什么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但是为何……为何她也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而……”
说到这里,丁光友已经是再也说不出来话了。而旁边听着他的叙述的人,即便是曾省吾也是沉默不语了。
是啊,若是能对僰人征讨大胜,死去几个人的确是值得的。但是丁光友的小舅子可不是自愿去的,就算他是以犯人的身份被拉去做炮灰的,可是他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犯人的身份而付出这种沉重的代价,实在是让人怀疑。
而现如今,还要搭上丁光友妻子的性命。这种事情,根本让人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