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什么?”听到梁超的话,张凡顿时就愣住了,“你说这个丁光友惹上了谁?曾省吾!”
“不错,大人没听错,卑职也没有说错。”梁超面对张凡的模样,似是早有准备,所以此时是镇定的很,“的的确确就是惹上了曾省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顿时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丁光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徒,就算事情是他小舅子惹出来的,想来做个小生意也不可能闹出来多大的乱子才是。怎么就惹上这个曾省吾,还搞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呢。
“这个曾省吾,随让你我跟他,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上一次,老师那边力举《考成法》一事,这个曾省吾在各省上奏的巡抚当真,也算是头一个赞同的,而且老师跟他的关系也算是不错的。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什么Jian佞之徒。如今对手下区区一个同知的小舅子……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说的没错* ,这个曾省吾的的确确是个好官。”梁超说道,“他说起来,入仕的时间比之那丁光友还要迟一些,只能说,他赶上了好时候,没遇到朝中正遭严嵩劫难之时。而且,自从隆庆末年,他以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巡抚四川之后,也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再加上他如今的所做,主动对僰人动手,灭了这个祸害,总的来说,曾省吾也的的确确是个好官。
“只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要说巧合也行,总之让人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他曾省吾本人虽然不错,但是手下的人却是未必都如同他本人一般。那是曾省吾刚刚来到四川的那一年,当时,本地的官员都去前往道贺,这丁光友也去了。只不过,这丁光友为人本就是有些畏缩,处事小心翼翼的,这么十来年下来,却也是养成了一副弱脾气。见到人,哪怕是官职跟他一般的,也都是喜欢低声下气的。
“而曾省吾的脾气,卑职虽然未曾亲身体会过,不过听说,他也是自视甚高,有些自命不凡的意思。朝中能够被他瞧得上的人并不多,而对于下面的这些人,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听说,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丁光友这边倒是没什么,但是曾省吾那边,听起来是颇为瞧不起他的。
“不过,这倒也不算是结下了梁子。但是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曾省吾的妻子是他的同乡,也是贵州人,是家中给他定下的亲事。当他到了这边做官的时候,他妻子是跟他一同过来了,还有就是他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听说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并非什么恶人,弄了些钱财,在这边做做小买卖而已。谁知不知怎么回事,惹上了曾省吾手下的人。
“虽然说曾省吾本人不错,但是他手下的人,也是有几个不规矩的。总之,就是对方想要占便宜。最后,他的小舅子被抓了起来。而这件事情,丁光友知道了之后,也是去找过曾省吾,但是曾省吾本就瞧不起他,所以根本就不待见他。到最后,丁光友也是没有办法了,就偶尔这么硬气了一会。但是这下倒好,他这一硬气,倒是让曾省吾觉得,他私下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人最后就没有放。
“而曾省吾也想过去找找人,疏通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奈何他这十来年做官下来,却是根本没什么能够说的上话的人。想要疏通关系就得靠钱财,但是他这么多年来,却也没捞过什么不义之财。最后,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而且因为这件事情,还不光光是他小舅子一个人遭罪,他妻子也因为这件事情得了病,听说今年开春的时候就去了。”
“这事情……”听了梁超的话,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显然,这件事情实际上丁光友和曾省吾两个人那边都没有做错什么。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贪佞之徒,也并非有什么隐情在其中。只能说,这件事情归根究底,并不能算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仇怨,也并不是因为下面的人做了手脚。要怪只能怪,这两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Xing格使然吧。
如果不是丁光友为人太过“低调”了,不善交际,也绝对不会搞到这种地步。只要有关系,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甚至有有些银子,疏通疏通,这件事情就未必解决不了。
而曾省吾那边,要不是他这么的自命不凡、不可一世,也不会见人就瞧不起。如果能够听听丁光友说说事情的前后原委,想来也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