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鼒枋乃是大明第七代的庆王,乃是定王朱台浤的庶第二子。他在嘉靖是八年受封桐乡王,嘉靖二十年晋封庆王世子,嘉靖三十一年袭封庆王,到现在他已经在位整整二十年了。
这么说起来,倒也没什么,而且常人也很难明白。换个法子来说吧,庆惠王朱鼒枋,论辈分来说,他跟正德皇帝的父亲,明孝宗朱祐樘是同一辈的。换句话说,这朱鼒枋乃是朱翊钧的曾叔伯祖辈的,比朱翊钧要大了三倍。别说是朱翊钧了,就连当朝的李太后,都得见礼的人物。
而这么一个辈分高绝不说,并且还有病在身的人,就将要不久于人世的人,如今都在担心起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了,并且还第一个就来信了,可见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当然,若不是朱鼒枋的身体不好,恐怕他都会亲自到宫里去一趟了。
而面对这么个人,不管是朱翊钧还是李太后,还是当朝的任何一个人,全都得要以礼相待,就算是回信,也得要客客气气的,生怕出了什么不敬。而显然的,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重视,那封回信,就差不是她亲笔所写的了。信中,李太后当真是言辞恭敬,反复保证,这件事情是绝对扯不到这位老王爷的头上,如此这才算是了事了。
这件事情,李太后并没有瞒着任何人,甚至于还主动对人说起了这件事情。结果弄得是满朝皆知。而满朝皆知的后果就是,不出一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要不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朱鼒枋来信了的这件事情,没多久,其他的很多王爷都知道了。
这本身就是李太后故意如此施为的,她这么做就是要给朱宣圻下套罢了。须知道,在大明朝当代的这么多宗室藩王里面,朱宣圻这个蜀端王,可以说是距离京城最远的了。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从京城到成都的距离,也得跑上好几天的时间。而到时候,接到消息的朱宣圻,再犹豫一番,再打听一番,又得耗费几天时光。等到他写好了信,送到京城又得好几天的时光。如今,已经是可以确定,朱宣圻绝对是最后一个把信送过来的王爷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张凡将他“调查”的结果呈上之后,再配合朱宣圻是最后一个来信的这一点。如果说要这么来定他的罪的话,朱宣圻到时候绝对是百口莫辩,什么都说不了,也根本就无法解释。坐实了罪名,什么都是浮云了。
但是,朱鼒枋的来信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朱鼒枋这一下可算是带了个好头。原本,其他的王爷还在犹豫,虽然都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去问个明白,但是他们还在犹豫,拿不定主意该找个舍呢么时间才好。毕竟嘛,这种事情,总让人觉得,谁若是第一个问了,那就是心虚,是心里有鬼的。
如今,朱鼒枋开头了,这无关乎他辈分的问题,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些个王爷觉得,只要自己不是第一个就可以了。当然了,有了朱鼒枋这样辈分高的人做第一个出头的,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所以,这才是几天的时间,宫里头就收到了将近十封来信,而且毫不例外,全都是那些个藩王写过来的。一时之间,虽然外边看不出来什么动静,但是这内里,当真是热闹非凡。如今那些个大臣们反倒是不再去追问到底是跟哪位王爷有关联了,而是去分析这些来信的王爷,看看谁最有可能。
不过有一点倒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来信澄清的只有那些有封地的藩王,一些住在京城里,空有个王爷的头衔的人,却是无动于衷。不过如今看起来,倒也正常,毕竟他们跟这件事情也当真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别人不信,他们自己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就这么过了五六日的功夫,渐渐地,朝廷这才算是稍稍安稳下来了。但是,这才安稳了没多久,当初的那些消息就被人透露出去了。
很自然的,那些个消息一放出去,自然是会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了。
而如今,那位远在西南的蜀端王,却还没能收到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