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模样,看来葛大人当真是已经开始帮着老师游说那些人了。”张凡一边看着葛守礼那边的情况,一边对身后的张居正说道,“就是不知道,葛大人出马,那些人能不能听他一句,不让他们说同意,最起码也是不要反对才是。”
“到时候会怎么样,你就算是问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张居正倒也是实话实说,“不过,反正现在看起来,希望倒是不小。”
“真的吗?”这句话就连张凡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是自己说出来了,还是只在心里面默念了一番。目光再次看向那边,似乎葛守礼身边的人也是感觉到了,有几人也是回过头来看向张凡这边。
倒也没有什么不友好的表情,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中却是带着怀疑的模样。张凡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最起码,也不像是坏事。
不过,接下来,张凡倒是现了一些很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看到,那些人的目光虽然是看向这边,不过一开始,那绝对是盯着自己身后的张《居正的。那怀疑的目光,也是冲着张居正而去的。只不过他们到底是在怀疑什么?是在怀疑张居正本人,还是说在怀疑张居正所提出的《考成法》。不过张凡并没有打算思索这些东西,老实说,他们到底在考虑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也都没有露出嫌恶的模样,那就足够了。
而接下来,这些人的目光离开了张居正。虽然张凡距离他们很远,但是他也看得很是清楚,那些人的目光的的确确是离开了张居正。只不过离开了张居正的目光,也还是一直盯着这边。
而这边,就只有张居正和张凡两个人。如果这些人不是在看张居正,那就一定是在看张凡了。虽然知道,这些人既然连看张居正都用了那么中正的目光,那么看自己就更是不会带着什么别的意思了。但是,看到自己被这么多人看着,换了谁也会心里觉得不舒服。
不过,就算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张凡倒是也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毕竟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但是,渐渐的,张凡现,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生了改变。不,不应该说是改变,是自从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就透露出了一种情绪。只不过之前,张凡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如今镇定下来了,自然也就是看出来了。
那十余道目光中,包含着很多东西,不过大都可以归纳为可惜,或者是怜悯。这不禁是让张凡觉得有些纳闷了。可惜什么?怜悯什么?自己有什么好可惜的?自己又有什么好怜悯的?
可惜自己出身不错,连中三元的状元出身,却是要干着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一个让百官们讨厌的角色吗?不像是,毕竟如今,他也算是熬出了头,朝廷的侯爷,又是当朝的一品太傅,而且还如此年轻。要说这样都需要可惜的话,恐怕这满朝上下全都是要失意到死的人了。
怜悯?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被怜悯的?而且特别是怜悯这个词语,让张凡是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如今的自己,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而且也不失本性,没有被眼前的华丽迷惑了方向。而且他又是如此地得到皇帝朱翊钧的信任与肯定,这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不是心中一团浆糊的“瞎子”,全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虽然说如今的朱翊钧因为年幼,还不能够临朝亲政,权力都掌握在李太后的手中。甚至于,朱翊钧的这个皇帝,却是还要惧怕身边的一个做奴婢的太监冯宝,是在可谓是有些太窝囊了。但是谁都知道,朱翊钧不是个没本事的人,特别是有了张凡的教导之后,更是不同凡响。
将来有一天,朱翊钧必然会真正地将皇权是完完全全地握在手中。这一点是所有人都认同的,就连如今执掌大权的李太后都是毫不怀疑地深信这一点。当然,张居正也不例外,所以这一年当中,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又是对朱翊钧的诸多要求,简直可以说是苛刻了。这正是因为张居正明白朱翊钧以后必然会亲政的道理,所以现在的张居正这么做,就是想要让朱翊钧养出一种“习惯”,对自己惧怕的“习惯”。如此一来,就算是以后朱翊钧临朝亲政了,也会习惯性地对张居正惧怕三分。那样一来,他张居正想要行事,有个这么听自己话的皇帝在身边,那可就相当地方便了。
当然了,就算是张居正包藏着如此的心机,就算是知道的人都觉得张居正将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是,最起码的一点,张居正自己明白,朱翊钧将来总是会有独掌大权的,他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这一点。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整个朝廷都已经是认同了这样一件事情的前提下,似乎总是有一个人不信邪。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冯宝。他冯宝如今是如此行事,根本就不把朱翊钧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行事乖张至于,对于朱翊钧更是毫不客气。虽然他们也毕竟是皇帝和太监的关系,不可能动手动脚,但是冯宝动不动就会去找李太后告上朱翊钧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