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筵结束之后,照例就是宴席了。WEnXUe这也是经筵这一制度之下的规矩。
说起来,自从朱翊钧登基以来,还没有大宴群臣过,这一次可算是头一回了。宴席之上,因为经筵之生的一件事情,朱翊钧表现的可算是中规中矩,而且那张故作严肃的小脸之上,倒也是颇有帝王风范。只不过坐在他边上的张凡,看到朱翊钧那种有话不敢说,有美食在前,饿着肚子的他也不敢放开了吃的模样,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皇帝大宴群臣的场面,却会如此的庄重,而且庄重到了无聊的地步,老实说,实在是第一次遇见过。
想来,皇帝大宴群臣,虽然有着君臣之分,可是这气氛也很是热闹的。\君臣之间,互相聊些琐事,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而且,一般两杯酒一下肚子,那气氛也就更是热闹了。
而偏偏,朱翊钧这位皇帝陛下,如今还不过只有十岁而已。而且,做为在场官员之首的张居正* ,也是要带头给年少的皇帝竖立个好榜样。所以,这顿饭就跟上朝差不多,人人都是严谨无比,就连吃饭也是细嚼慢咽,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情一般。
而且,做为一场宴席,这就自然是不可缺少的东西。只不过今天,显然众人都明白,特别是那些知道自己喝了二两小酒之后就会关不住嘴巴,放浪形骸的那些人,只不过浅尝辄止,大都是端起酒杯,抿上那么口就放下了。\有的做的是更觉,根本就是滴酒不沾。要知道,朝中的大臣们,爱酒之人可是不少,这对于这些人来说,可算是把他们憋坏了。
宴席结束之后,朱翊钧见自己的母后将冯宝传召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就让张凡随他一同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张凡就发现朱翊钧那一张小脸是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而且还有些后悔的样子掺杂在里面。对此,张凡不是不知道原因,而且他心理面也是更加觉得好笑了。
回到宫中做好,朱翊钧屏退了太监宫女,就开始在张凡面前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起来。\张凡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不由得想要逗逗朱翊钧,半天都没有理会他的哀叹。
不过朱翊钧显然也不是一个知道放弃的人,张凡不理会他,他就一直哀叹下去。
终于,张凡看到他那副模样,也是可怜的很,这才是开腔搭话:“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唉声叹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朕心里面有些不爽。”见张凡总算是搭腔了,朱翊钧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本来以为,答应了张先生的请求,重开经筵之后,会让那烦人的冯宝闭上嘴巴,也好让朕有个放松的时候。但是哪里知道,这经筵之上,条条框框的规矩这么多,比之朕让冯宝呆在身边,还要难受。\”说到这里,朱翊钧面上那副无奈的表情是更加深重了。
“微臣不知,陛下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呢?”张凡一副并不了解的模样,故意这么问道,“微臣还记得,那日是陛下传召微臣进宫,并且告诉了微臣重开经筵之事。当时微臣就问过陛下,陛下不是说很赞同的吗?为何如今却又后悔起来了。”
“老师啊!”朱翊钧听张凡这么,小脸上是更加的无奈了,“你就不要再调侃朕了,朕知道是朕自己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如今,这也算是朕自作自受了。”
听到朱翊钧这么说,张凡虽然是还能忍住不笑出声来,但是面上却再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经筵,做为朝廷的盛典,其规矩自然繁多。而且,举行经筵的这大半天时间里面,也只有两位讲官可以动手和嘴皮子,其他的人皆是不能有动作,就连皇帝都不能例外。皇帝若是有问题,也是要请示讲官并且得到同意之后,那样才能开口提问。
其余的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要凝神听讲。
而且,倘若皇帝偶尔失去了以为帝王的庄重仪态,将一些生活中比较随意的动作做了出来的话。比如说坐的时间太长,腿脚麻了,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伤,翘起二郎腿;有或者是觉得困乏了,肘抵着抚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打哈哈。\若是皇帝做出了类似这样的动作的话,那么正在讲经的讲官就会马上停止讲授,转而开始些责问的话语,比如“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这样的责问之词。而且这一条是绝无宽待的,无论经筵何时,只要皇帝犯了,那么讲官就一定会说。
而且,这并不是说讲官说上这么一句,就会善罢甘休的。毕竟经筵之上,说的都是大道理。而皇帝做出不雅之举之时,一般也都是心思不在此处的时候了。所以这个时候,做讲官的大臣会不停这句话,而皇帝一开始会以为讲官还是在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