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不要乱!”猝然间遭袭,就算是再训练有素的部队,一时间也难免惊慌失措,夏侯渊只得竭力约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镇定。但是此刻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究竟这些敌军是怎么来的?
通往谯郡的官道两侧,基本上都是清一sè的平原地带,并没有什么高大起伏的山势或者是树林子,只有尺许长的枯草,按道理说这里是无法埋伏敌军的。夏侯渊对谯郡的地形熟悉之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不派哪怕一个斥候,就此突袭谯郡。现在突然间来了埋伏,一时间夏侯渊都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第一波箭雨shè完之后,还未等夏侯渊有机会去思索,震天的喊杀声便突然从道路的左右两侧同时响起。接着在昏暗的火光下,无数块草黄sè的布状物混合着草叶灰尘飞向了空中,一时间飘飘扬扬煞是壮观。而这些布状物原本所在位置,站立起无数名手持长枪和弓箭的敌军士兵,并迅速列成一定的战阵。
“原来< 如此!”看到这一幕之后,夏侯渊顿时虎目陡然睁圆,明白了对方究竟是怎么埋伏在这里的。敌军士卒的身上全都覆盖着与草sè相同的布料,再铺上些枯草,借助于一尺多高的草丛以及夜sè,自然就可以瞒过人的眼睛。自己一个托大没有派人弄清这里的虚实,居然仓促间就中了敌军的埋伏。
再一想。夏侯渊又是一身冷汗出来:敌军既然在这里设下埋伏。那么先前的一系列动作,显然都是在诱骗自己,为这最后的杀招做铺垫了。敌人派于禁送来那封破绽百出的诈降信,使得自己以为敌军的目的就是袭营,而敌人真正的用意其实是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不止如此,他们还挑选了这么一个自己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先前自己眼看马超中伏,自己心中的戒备早已是去了大半,没想到敌军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夏侯渊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马谡为他准备好的。马谡知道自己的那封诈降信恐怕连鬼都不会信,更何况夏侯渊这样的沙场宿将?因此在送出信之后,就立即派人打探敌军的虚实。果然探知敌军虽然在傍晚时分派出一支军马开往武平方向,但是在开拔之后不过数十里。却又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大营的两侧,很显然这一支人马突袭武平是假,准备守株待兔是真了。
针对敌人这样的举动,马谡将计就计,让马超先率领以骑兵为主的本部人马假装中计突袭曹军大营,中伏之后立即撤退。与此同时,自己的主力则是埋伏在前往谯郡的官道两侧,等到马超将敌军引诱至此之后,再施以反埋伏,这一来敌军必然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自己也可以事半功倍了。
不止如此,在埋伏的手法上马谡也下了大工夫。在之前的几天,马谡让人搜集了不少麻布片,然后涂抹成枯黄sè,让士卒们披着这些东西埋伏在野外,加上官道两侧的蒿草,又是在黑夜之中,夏侯渊根本就无法察觉到。这一下有心算无心之余,还真的就是把夏侯渊给算计进去了。唯一预料不到的,是夏侯渊只让郭淮和夏侯尚伏击马超。本人则是率领主力部队突袭谯郡。但是这一来也好,夏侯渊原本兵力就不多,这一分兵就更少了,相应的被包围之后就更加被动了。
“不要乱,不要乱!”夏侯渊看着两边箭矢如雨点般shè来。一时间也是急得差点没跳起来,只能竭力地整顿军马。黑夜之中。根本就不知道敌军究竟埋伏下了多少人马,现在被人围攻之后也是全部都有些惊慌失措。而且马谡为了追求一举成功,这一次下的本钱着实不小,数千具连弩全部投入到这突袭战之中了。无数弩箭好似割麦子一般,眨眼之间便shè倒了一大片的曹兵。与此同时其余的长枪兵也是狐假虎威趁势杀上,对准惊慌失措的曹军痛施杀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夏侯渊的努力显得是那么的徒劳不说,反倒是给他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夏侯渊受死!” 就在这时却又是一阵箭雨shè了过来,目标正是夏侯渊,后者慌忙使手中大刀拨掉漫天飞箭。便在此时,只听得黑夜之中一阵喊杀声,从黑暗中奔出无数伏兵,转眼间便与己方的军士杀做一团。黑夜中,只见杀出一大将手持大刀,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直往夏侯渊处杀来。
夏侯渊一瞧,便瞧出来将手持大刀而不是长枪,必然不是马超,心下也是颇感意外:马超已经中了郭淮的埋伏,显然不可能在这里了。除了他之外,又有什么猛将如此厉害,能够这般在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呢?
夏侯渊正自惊疑不定,但是黄忠自然不会提醒他了。眼看夏侯渊稍微有点愣神,黄忠一边驱马上前,一边怒吼道:“夏侯小儿,拿命来!”声若巨雷一般,人未落,手中大刀却猛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