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马谡不禁有些愕然,但看陆逊的表情又不像是作伪。后者看了马谡一眼,这才苦笑着小声道:“实不相瞒,我陆家和吴侯非但谈不上过从甚密,甚至可说是有深仇大恨。我陆氏一族上代家主、初平年间的故庐江太守陆康,当年便是被孙讨逆袭破庐江而亡。随后我陆族举族由庐江逃至吴郡,南迁途中族人饥饿病,死者过半。如今我等虽然出仕于江东,但是往事如此,仕途自然有些不畅。家叔陆绩,乃是陆族第一学士,也不过为吴侯帐下一掾吏!”
“果真如此?”马谡这次是真的意外了,他前世虽然号称熟读三国,但是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并不是记得很清楚,只记得孙策和周瑜曾经攻破庐江,抢走了大小乔。听陆逊这么一说,这才依稀想起来之前孙策在袁术帐下之时,好像曾经也攻打过一次庐江。当时的庐江太守也是姓陆,没想到居然是和陆逊有关。
再一想,马谡就知道自己哪里搞差了。现在才是建安十八年。离夷陵之战还有十年之久。据孙尚香所说的,孙策的女儿现在也才十二岁,孙权总不至于把她许配给陆逊。而历史上陆逊发迹,起点就是建安二十一年。也就是三年后跟随贺齐攻打山越之时,才开始崭露头角。也就是说,现在的陆逊,还只是个小人物。
而且马谡隐隐约约感觉到,孙权之所以大方到把孙策的女儿嫁给陆逊,也不仅仅是因为赏识他,而是想把自己大哥的女儿嫁给一个破落豪门子弟,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就削弱了孙策的影响力。这对他自己的统治无疑是很有利的。这老小子搞起政治手段来,确实是一把好手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马谡突然有了一个胆大的想法:既然这个陆逊现在还是小人物一个,那自己何不将他挖墙脚呢?虽说陆家是江东大族。陆逊未必肯背井离乡。但是豪门大族在战乱之时,分散投资也是人之常情,没看见诸葛兄弟分别在魏蜀吴都混得风生水起吗。而就陆逊本人而言,参考他历史上的所作所为,应该还是一个有着颇为强烈的功业心的人。绝不甘心在这一隅之地,当一个区区的屯田都尉兼任县令。只要自己肯多下点功夫,未必不能挖墙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马谡心里也是多少有了点数。当下和陆逊攀谈起来。以他的口才,加上有心算无心。很快就把陆逊眼下的情况搞清楚了七七八八。原来当年陆康死后,陆家全家搬迁至江东。数年后陆绩出仕于孙权。陆逊就开始打理家族一应事务。陆逊父母早已经过世,由于身份特殊的缘故,江东的各大家族忌惮孙权,也不敢和陆家联姻,因此陆逊至今虽然已经是年近三十,但是依旧还是光棍一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马谡对于挖了陆逊这个墙角,信心也是暴增。在接下来两天里,马谡把谈判扯皮的任务完全交给了秦宓,每天晚上自己只是听他的汇报而已。大部分jīng力,都是花在了挖角陆逊身上。正如他所料的那般,陆逊现在除了在海昌县那里还有2000多自己部下的屯田兵,其余确实是了无牵挂。马谡索xìng直白地告诉陆逊,哥看你挺有前途的,不要再在这里当这个芝麻绿豆小官了,还是去汉中发展一下吧。
相对于坐守其成,风格比较偏向保守的东吴,前去实力更为强劲,而且更富有开拓进取jīng神的刘备集团,无疑更加能够有机会一展自己的才华。因此听了马谡的招揽之后,陆逊也是颇为心动。
二人就这么聊来聊去,对彼此的见识也是越来越佩服。就在这时马谡心念一动,这才开口道:“伯言,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二!”
“哦,马将军但说无妨!”陆逊连忙开口道。
“江东兵马副都督孙辅,此人底细你可知晓?”马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孙辅来得太过突兀了一些,马谡很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底细。以自己的身份,如果是问张昭等人的话,恐怕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和自己说真话。现在碰到这个和自己还算谈得来的陆逊,或可打探到一些消息。
听了马谡的话,陆逊神情确实有些古怪,奇道:“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这个孙国仪前年在豫章郡被我击败,我看他的才略也只是一般而已,为何如今,却是这般如鱼得水呢?”马谡半真半假道。
不想听了他这话,陆逊却是有些古怪地一笑,这才开口道:“其实此事说来不足为奇,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罢了。这孙国仪之所以如鱼得水,倒不全是因为他本人如何了得,而在于他最近刚刚招聘了一位才干出众的幕僚,据闻此人深得他器重,着实出了不少妙策,我也是偶然间才知道的。”
“幕僚?”马谡倒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这种职业师爷了,当下也是随口问了一句:“他这幕僚是什么人啊,居然有这般能耐?”
“此人也姓马,单名一个懿字,字仲司,河东人氏!我堂兄陆宜现任孙副都督麾下功曹,和他倒是有数面之缘。”陆逊呵呵笑道。
“马懿字仲司?”马谡喃喃自语道,随即脑袋里一个激灵:马懿,司马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