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种狂妄！自大！冷血！没人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懂？”隐忍了许久的愤怒，终于在绝望之际，全部冲破束缚发泄而出。她觉得被他带去国外，就等于是死定了！

都要死的人了，她说话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爱黎北辰，所以不管他有什么好，我都要和他在一起！”她气愤得微微有些低喘，两手早已紧捏成拳，“你以为我是货品吗？给我物质让我配合你研究，我就得跟着你走吗？”

“我是人！我是有血有肉的人！”

“你怎么会懂？你根本就不是人！”

她声嘶力竭地吼完，脸色早已煞白煞白，终于无力地再度跌回椅子上。nike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左腕上红得几乎滴血的纱布，眉头皱了皱，猛然间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当初他学生化入门的时候，那个头发花白的教授就说他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但是当他找了二十个健康的人实验新型试剂，最后不幸失败的时候，他为实验数据难过，而那个教授却为了一大堆的尸体心酸——他也说过“他们是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懂。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懂。

人又怎么了？只是用来研究一下，反正都是生物体，和小白鼠又有什么不同，无论是死还是生，反正地球上还剩这么多个，完全不影响生物圈。

但是现在，他被舒爽这么一顿骂，似乎有些懂了。

她是人，她爱黎北辰，所以她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坚持，“宁愿放弃神圣的科研，过自己碌碌无为的人生”……nike想了想：好像真的是和小白鼠不同的！

但是——他依旧鄙视！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墨色的眸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怜悯！像是看着失足于邪教的可怜人，完全无药可救！

“你想和黎北辰在一起，是吧？”

“就算和他在一起不快乐，也很想和他在一起是吧？”

他的问题越来越诡异，到最后他嗤笑出声，像是对待宠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却也顺势将手上的鲜血重新抹回到了她的头发上：“既然你喜欢，你走吧。”

什么？他让她走？

她压抑的抽噎顿时停止，舒爽震惊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他处心积虑地把自己困在身边，现在为什么突然愿意放她走？

他的人性恢复了？他愿意成全她了？

“别这么看着我，你误会了。”他的脸色温和，触碰着她脸颊的动作暧昧又温柔，他白净的指尖缓缓地摩挲在她唇瓣的位置，“我放你去他那里，是为了让你下一次心甘情愿地回来。”

总要吃点苦头，她才懂得“回归正途”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