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晚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又想到了这事。
我不相信伊吹会禁锢住和和森的灵魂。毕竟他那么喜欢和和森,怎么舍得让对方像个傀儡一样被困在自己身边,灵魂不得解脱。
况且从那个“梦境”中离开以后,伊吹也曾问过我,烧掉了绳子,和和森算不算已经成佛。
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就算和和森的事告一段落,但罪魁祸首还是没有找到,会不会又有人被拖走变成傀儡也说不定。在这种情况下,伊吹就没有动过一点为和和森报仇的心吗?而且和和森的尸体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这点也很奇怪。
再来就是滑瓢的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我不想揣度我的好朋友,虽然他最近看起来确实有点怪怪的,上课的时候经常处于发呆状态,身体也消瘦了不少,今天见面的时候他眼下的黑印真是吓了我一跳。但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还没有放下和和森的事才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有疑虑就直接问出来,这样才是朋友相处的长久之道。
那么明天去学校之后和他谈谈吧……
我翻了个身,终于进入了睡眠。
——
伊吹失踪了。
我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桌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和上一次和和森失踪的时候一样,治安官到学校来调查情况了。我作为平时和伊吹走得最近的同学,被他们传唤了。
虽然纪律上是不允许讨论案情的,但从他们诱导性的话语中,我还是拼凑出了他失踪的大概情形:
昨天伊吹回家之后没多久,就又一个人出去了。这段时间刚好伊吹的妈妈在家,那个点她正在准备晚饭,见走道那边又动静,回头一看是伊吹还问了一句。不过伊吹没有理她,她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经常不在家而闹脾气了。按照伊吹妈妈的话来说,他当时的样子特别奇怪,一脸面无表情的,好像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样。
伊吹妈妈以为他只是出去走走,就像饭前运动之类的,结果见对方过了两个小时都没回来,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赶紧出门去找,结果在附近喊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她后来立刻打电话找伊吹爸爸商量,伊吹爸爸是个熟知自己儿子秉性的,明白自己儿子不可能在饭点不说一声就出门,还半天不归家。又联想到前阵子自己儿子的学校闹过失踪,伊吹的妈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在家的。总之他是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凭着些交情叫动了治安官,可搜索了一夜也无果。
因为我和伊吹在学校里是人尽皆知的“情侣关系”,这点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本来治安官们有打算打电话过来问明情况的,结果搜索了一圈发现我家根本就没装电话,又因为言叶宅离这里实在是有些偏僻,大晚上过来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只得暂时放一边,待天亮再继续。
我思来想去,觉得唯一能跟伊吹失踪扯上关系的,只有那个控制了和和森的鬼怪,也就是我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叫做森妃姬子的家伙。或许她是因为伊吹烧了绳子使和和森解脱了,所以记恨上了伊吹,想要报复他。
可恶!
我本来以为烧掉绳子就足够了,没想到斩草还是要除根!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啊!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伊吹会不会……已经……
我感到了一阵恐惧,紧接着,这些恐惧又转换成了深深的愤怒。
这一切一定都和那个花山院脱不了关系!
——
我向茶道社的同学打听,最后在社团的专用储物间里,找到了正独自收拾着茶具的花山院。
见我来了,她显得相当诧异,但我没有等她开口,就直接向她说明了来意:
“和和森酒子和伊吹的失踪,是不是你指使森妃姬子干的?”
“学长……你是……怎么知道姬子酱的?”花山院闻言,脸色渐渐白了下去,随即手一松,一整盘茶具都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你怎么可能……知道姬子酱的?”
——
花山院一直不明白森妃到底是得了什么重病,为什么时间一月一月地走,也没有见她好转。而且每次隔着那面墙,花山院总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就像这面墙切断了自己和森妃从过去到未来的一切联系一样。
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姬子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