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暖心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声陡然响起,她连忙转眸去看,却见那一直捏着铜镜的江若雪就像是见鬼了一样,双眸瞪得都快要裂开了,眼角有血丝流出,她正大张着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只见她胸脯剧烈起伏着,目眦欲裂,那张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的丑脸几乎都扭曲了,忽然间,江若雪的叫声戛然而止,她忽地往后一倒,重重砸在了已被雨水打湿的地上,身子挺得笔直,双腿还蹬了几下,她手里死死攥着那把铜镜。
“死了?”好半晌,围观人群里才有人说话。
“竟然就这么被她自己的样子吓死了?”
“活该!呸!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留在世上才是祸害!”有妇人唾弃道。
“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哼!毒杀嫡妻,她那个娘应该千刀万剐!”
“……”
世人往往都有仇富心理,尤其是面对曾经不可一世的沈氏与江若雪,一朝落难,还是以这样声名恶臭的方式,所以百姓们更是肆无忌惮地臭骂起来。
此刻,除了已然心神俱裂,哭倒在地的沈氏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同情下场这般惨淡的江若雪。
江若雪好歹也曾经是一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却因为自己的贪欲和嫉妒心而心生歹意,若不是沈氏与江若雪贪得无厌,屡次加害江暖心,她们又怎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何况,真正的江暖心早就在六年前被沈氏与江若雪害死了,今日,她这缕来自异世界的孤魂终于替原来的那个小孤女报了仇!
当哭天抢地,差点晕厥过去的沈氏被衙役们强行拖走,人群逐渐散去,偌大的空地上,只见那江若雪突然动了动,接着便一骨碌坐起身,只是她眼神呆滞,行动迟缓,嘴角还挂着长长的口水,她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突然对着面前的空气“嘿嘿”笑了起来。
一边笑,她还一边拿起手里的铜镜,就像是一名绝色美人一般揽镜自照,还不时做出许多娇羞的表情。
然而她这样的尊荣实在是有违观瞻,那“娇羞”的模样几乎要将还来不及离开的小孩吓哭。
江旭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丑,家底子又都被掏空,他气得脸都绿了,哪有空去管江若雪死活,早在沈氏被带走的时候,江旭就甩袖进了屋。
一直躲在门缝后偷看的姨娘与庶女们见江旭脸色不好,个个都噤若寒蝉,缩在墙角不敢吭声。
江旭看着被挖得到处是坑的院子,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江若雪还在外边旁若无人的照镜子,一边还甩着袖子就这么在雨丝中“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奴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最后还是沈氏的奶娘李嬷嬷出去将江若雪哄了回来,不过,曾经也是名动凤京城的江府二小姐却变成了个傻子。
从此之后,每当夕阳落山的时候,江若雪就会从宅子里偷溜出来,穿一身红衣,甩着水袖,沿着长街一路唱过去,见到人就捏着嗓子问:“奴美吗?”
可是江若雪那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尤其她还穿一身红衣,还总是在天擦黑时出现,过往行人简直要被她吓死。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酉时未到,这条长街的家家户户就都闭门不出了。后来众人终于忍无可忍,集体上书将江家给驱赶走了。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彼时,当江暖心看着江若雪一身泥污,又笑得疯疯癫癫,她不由冷笑,江若雪会有今日下场,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而且,失去沈氏庇护,江旭又是这般恨毒了给他戴了绿帽子,害他当众出丑的沈氏,从今天起,江若雪在江府里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了。
雨,越下越大,雨点落在屋檐上,发出滴滴答答悦耳的声音。
江若雪被那李嬷嬷领进去后,江暖心也没了心思进去找江若雨和江若晴,算了,下次让白芷来办这件事吧。
“对了,你能告诉我那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静默中,江暖心突然看向洛天音问道。
“小暖儿,我们非得站在大街上讨论这个问题吗?”洛天音微微一笑,他垂眸看着江暖心,眼中溢出宠溺的华光。
“嗯——”江暖心蹙了蹙黛眉,她有些犹豫,因为她不想让独孤澈看到了误会。
“走吧!拈花小筑离这里不远,我们去那!”洛天音漂亮的唇角抿起,他不由分说就拉过江暖心玉手,轻声道:“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喂!”江暖心面色却是一沉,挥手甩开洛天音的大手:“别动手动脚的!还有,不准叫我小暖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洛天音就势松开江暖心,也不勉强,可是他唇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小暖儿,我原本就是这么叫的!难道你忘记了?”
江暖心眼中掠过疑惑,十分干脆地摇头:“不记得!”
“边走边说!”洛天音将伞往江暖心这边斜了斜,却任雨水打湿了他半边肩头。
江暖心也不拒绝,两人并肩撑着一把雨伞,穿过小巷往那拈花小筑走去。
就在江暖心与洛天音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的时候,有一架浮刻着燕王府高贵太阳标识的马车在大雨中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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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下周单位有人请假,工作量加到我头上来了,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