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殇收到焰火的飞鸽传书时,云灏正在陪他贵为皇帝的皇兄喝酒。寒殇看了信纸的内容,站在门外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信中的内容很急,主子爷看过之后肯定会立即返回小河镇,但那样会惹得龙颜不悦,说不得皇上正好借此机会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到时候,一旦落人口实,那么肃王爷曾有的军功便化为尘埃了。可是,若是不报,万一王妃的眼疾导致她真的失明,主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内疚死?
寒殇在心里反复的纠结,尤其是听过一个故事,故事大概是这么讲的。
本来有几人是好朋友,其中的一个女子爱上了他们中间的一个男子,可是这个男子只把她当妹妹,对她没有别的感情。而另外又一个男子,却又深深的爱着她,为她默默的奉献一切。女子却是不接受他的爱,而她自己通过各种尝试和努力,想要她心仪的男子爱上她。最终,男子被她所感动,爱慕她的男子也祝福她哟啊幸福,可是他们因为一件事犯了天怒,两人被迫分开了。她见不到心仪的人,便开始每天哭,每天哭......最后,眼睛终于哭瞎了。她爱慕的男子归来,得知她因为自己哭瞎了眼睛,想办法想要让她复明。经历过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得知有神医能够让她复明,但要用一双眼睛给她换。于是,她心仪的男子便.......
“啊——”
寒殇想到这里,突然吓了一跳,万一他禀告晚了,她真的瞎了,主子爷要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她怎么办?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觉得浑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定了定神,揣紧了信条走了进去。
“微臣叩见皇上。”
云灏正对面的男子一身明黄色,眉目慈祥,五官与云灏长的三分相似,但眉宇间却隐藏着磅礴的气势,是云灏眉心没有的。他落子过后,抬头瞧了寒殇一眼,道,“何事?”
云灏看着棋盘,手执一子,久久未落。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寒殇,已经在心里暗暗的打起了鼓。寒殇明知他与皇上对弈,除了发生了重要的事,他是不会来这里找他的。
“皇兄,可能要让浔儿来陪皇兄下完这一局了!”
“哦?”
云灏拦下寒殇的话,黑子落下,正好解除了刚刚的困局。下棋如看人心,他的皇兄估摸着早有了卸磨杀驴的心了。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父皇最不忘见到的、他也最不能接受的,没想到还是要发生了。
“哈哈哈......”云涟忽然大笑出声,脸上的笑意完美的无懈可击。他扶着自己的下巴,龙目盯着棋盘,然后道,“没想到皇弟在边城那么多年,棋艺竟然还没有退步。看来,边关那些个大老粗们倒被皇弟教了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云灏嘴角扬起一抹笑,俊逸的笑容倾倒了一旁随性宫女的心。二十七八的男人,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男人,成熟、稳重、俊朗、帅气、有钱、有权、有地位.......这样完美到爆的男人,怎能不让他们芳心大乱?
“棋艺是父皇受父皇亲自传授,皇弟这些年谨记父皇教诲,不敢有丝毫怠慢和忘记。”
云灏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云涟,先皇在世,曾亲口叮嘱兄弟之间不能自相残杀,并让我替你守住云家的江山社稷。我既然应下了,便会守承诺,你心里那些无谓的猜忌和心思,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云涟笑着同云灏对视,两道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但是谁也没有退缩,只是脸上的笑意都太假,假的让寒殇在一旁浑身打颤。这时若是撕破了脸皮,他们的人又不能立即赶到,他们主仆二人能够应付外面的禁卫军吗?
“皇弟有事去办就去吧,”最终,云涟妥协,摆手让他退下,然后对着宫女道,“去把二殿下找来,这盘未完的棋局正好等着他来解。”
站在门口的宫女福了福身子,然后小跑着去请云浔。云灏恭敬的道了一句“皇弟告退”,便领着寒殇一道出了花厅。云涟瞧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二年前,他的小皇弟便不是简单的人物,现在更不可能再是任他揉捏的软柿子。
罢了罢了!
寒殇和云灏走出好远之后,寒殇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任是他平日冷清寡淡,但刚刚皇上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他已经容不下主子爷了。
“爷,怎么办?”
云灏挑眉,冷眸凝视,疑惑道,“什么怎么办?”就刚刚他那几句话,估摸着他犹豫不决又疑心病成狂的皇兄又不想除掉他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冷了声音道,“到底什么事儿那么急?”
云灏一提这事儿,寒殇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手里的信条递给云灏,带着几分焦急口吻的声音道,“爷,焰火送来的,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