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只笑看着他,善意提醒,“对了,听何阿姨说你有痼疾,心脏那一块儿的,虽然我不知道有多严重,但劝你按时服药,不要偷懒,尤其你的工作总是身处险境,何阿姨她很担心你。”
江恨寒一愣,俊逸的面颊上升起一抹淡淡的仓促的红,他笑笑,对她的慰问表示很受用,“这个我自然知道。”
等了几分钟,看到楼上的窗户亮起灯,江恨寒倚着车门,仰头,一直到脖子酸楚。夜风在耳侧清晰地流淌着,安静祥和,就如他轮廓上的泛起的温柔。
活了三十来年,总算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就算哪一天突然病发翘了辫子,这一遭也算没白走吧。
可那样的话终究会有些遗憾,他很想给楼上那个傻女人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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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衍森瞅了一眼陈姐怀里睡得正酣的多多,撇撇头,示意陈姐把儿子放到摇篮里。
陈姐认命的点点头,照做。少爷怕是忍耐了她一晚上了,这股怒气憋到现在才发,她得小心些了。可恨那死阿青,竟然骗她故意支走她,还害得小少爷从二楼掉了下去,幸好身体没受伤,不然她罪过可就大了!
关上房门,冲着倚着栏杆吞云吐雾的男人走过去,陈姐一直低着头。
凌衍森斜睨一眼面前的老人,她哆哆嗦嗦的样子让他有些想笑。
隔着青色烟雾,他的眸子迷幻重彩,那里面没什么情绪,教人摸不透彻,徐徐,他才丢了烟头,浅酌一口茶,“陈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我该死,是我疏忽。一时没在意,上了那贱蹄子的当啊……”
“谁?”
“曼小姐的佣人,阿青,她过来叫我,说是您和曼小姐都在楼下忙着招待宾客,有些事需要个主事的人给出出意见,我开始不愿意的,可她说就五分钟,她会替我照看好小少爷,我禁不住她一再请求,这才同意了的。谁知一去,根本就脱不开身了!后来听林文才说了,我才知道小少爷他……他……唉!少爷,你怎么处置我没关系,可我不想离开小少爷,吴姐住院之前口口声声叮嘱过我的,让我带好小少爷。”
凌衍森抬手,不耐烦,示意她停住。
顿了顿,眯着的狭长的凤目这才瞪圆,歪着脑袋的样子很有些懒散,上身也散漫的靠在躺椅里,长的过分的双腿在玻璃桌上交叠着,摇来晃去,眼皮子一闭一睁,似乎有些疲累。
“我知道了。留下你可以,只是这次的事要引以为戒,好好护着多多,别让阿青他们挑事儿!”
陈姐这才咽下一口气,放松下来,张嘴还要在凌衍森面前参萧曼吟一本,却见他已然长久的合上了眼皮子,那厚重的如同夜幕中的青山棱角般的睫毛覆盖在眼圈下,层峦叠嶂的黑暗,衬得他精致的轮廓更加肃然。
陈姐悄悄转身,去小少爷的房间拿了张毯子,出来,刚要给凌衍森盖上,他却忽然睁开双目,眼里轻雾缭绕,很不清明,打了个哈欠他站起来,懒腰伸到一半,生生止住。
转身,狭长而寂寥的背影慢吞吞的步向主卧。
陈姐望着少爷愈发瘦削起来的背影,沉沉叹气,就算是当着自家人的面还是绷着脸一派绅士,时刻克制着,像伸懒腰这种动作在他看来都是不雅观的,便不做。
又是去了主卧,陈姐忍不住想,那间房子,自从三年前少奶奶离开后,少爷便一直不准佣人进去打扫,很难想象,三年都不清理的房间是什么样子。但陈姐是明白的,少爷很辛苦,有很多很多的思念需要寄托,那建主卧便是最好的缅怀之地,每次情绪不对了,少爷就回去那里头呆着,一呆就是很长时间。
刚要起身回小少爷房间,陈姐眼尖,不经意的就扫到廊道最当头,微微开启的门缝里,露出的两个脑袋,她轻蔑地啐了一声,眉开眼笑,弄得门缝里正忙着冲凌衍森张望的那两个人面红耳赤。
萧曼吟立刻收回脑袋,却又不甘心叫那下人看了热闹,她闷闷的坐在轮椅上,卸了一半的妆就那么挂在脸上,像极了八卦太极图。
阿青气愤,“小姐!你看看啊,那陈姐那是什么眼神!”
“我早就说你不该把多多一个人放在走廊上,看吧,他果然知道了,所以在生我的气。”
“他自己要跳关我什么事!少爷也真是的,都和你结婚了,也不让你搬进主卧,那间房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碰也不让人碰!”
萧曼吟一脸苦笑,“呵,能有什么宝贝?怕尽是些虚无缥缈的无聊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