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并不按照警察的询问说话。他的眼睛里闪现着梦幻一般的光彩,思想好象在远处翱翔。他哀求道:“请让我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讲,好吗?”
“行,你讲吧!”
他的牙齿咬起来了,那是仇恨。他眼睛瞪着面前的地面,像是看到了他所最仇恨的人。他说:“我恨栾怡婷,我恨她!我天天都想着,如何征服这个女人,让她成为天下最卑贱的人。像狗一样在我面前爬,可我做不到。我越做不到,越就仇恨她!你们都知道,我玩了她!可是,你们不知道,其实是她玩了我!”
李春才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哭得非常伤心。
“你们不知道,当一个男人被女人所玩弄的时候,还能有自尊心吗?可我为了钱,不得不让她一次次地玩弄!她常常骑在我的身上,像个胜利者,像骑着一匹烈马而纵横疆场的将军。我要一动不动地躺在下面,听从她的召唤,响应她的活动,配合她的一切。这让我很难受。我不能尽情发泄我的渴求,我只能为她服务!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的话让人震撼。
他的泪水擦净了,呆了好一阵子,又慢慢地说:“她在得意之后,教训我:‘你能明白我和韩宝庆的根本分歧了吧?咱俩的婚姻从来就不和谐!他不喜欢我这个派头!可我就是愿意这样干,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我的一切!有一次,到他农村的家里,半夜里就因为这种事,咱俩吵了一架,还吓坏了我的宝贝女儿!从那以后,我就决心找到自己的生活。告诉你,谁也赶不上刘永刚。他才是我最需要、最爱的男人!’我听着这些话,很恶心。可我不敢作声。为了弄到钱,我不得不忍着。但弄钱并不容易!每一次,她都给我钱,只是区区一千元钱。她说:‘拿着,出去轻松轻松。’她像给一条狗,给一个低等的嫖客,给一个鸭子!”
“你弟弟是什么时间来找你的?”刘建雄不失时机地发出问话。
“一个月前,我才与弟弟相识的。我原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可他知道我,特地从省城找了来。我很吃惊。弟弟长得太像我了!弟弟告诉我,咱俩是孪生兄弟,是父母打工时在城里生的。父母身体不好,去世得早,是爷爷作主,将德标送了人,而将我带回家的,因为爷爷自己实在养不起两个男孩子。爷爷又怕丢脸,始终不对我说德标的事情,因此村里无人知道。真没想到,德标很没出息!飞偷鸡摸的,沦落到一家洗浴中心当马仔。”
“你掌握他的性格吗?”
“当然掌握。他干事很不谨慎,又好冲动,将一个来洗浴的客人打残,不得不躲到我这里。这也正是他来找我的原因。我在北地号给他租了间房子。好在,咱哥俩是孪生兄弟,我用我的名字租房子,出示的也是我在长河集团的工作证,不惹起麻烦。咱哥俩尽量不同时在一起。这样,邻居们认为德标就是我。”
警察们这才知道,他们查看了不少录像,都发现了李春才。可有时是李春才,有时却不是。
李春才说:“德标发现发我与那老女人之间的事儿。德标总是埋怨我,说哥,你真傻,白白地侍候那个老玩意儿!你得想办法从她身上挖到钱,自己当老板!确实,我已经想了好多天了。我不能再受这个老女人的气了。老是这样干耗下去,也只能混个活命儿钱。我要精心策划,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一笔大钱!人无外财不富!做大事就必须心狠手辣!”
李春才脸上现出歹毒的神情,这才是他的本性。
刘建雄问:“你知道,栾怡婷提那三十万元钱,要干什么吗?”
李春才呆了一下,说:“她是要去省城,找一个私人侦探,全面侦察追杀娜娜的凶犯。这是我和德标做好的扣、德标知道省里有个著名的私人侦探,很有能力。我便向栾怡婷吹嘘。栾怡婷信了我的话,提了三十万元。不过,她是瞒着我提的,也是她事先就跟那侦探通了电话,并没告诉我。”
刘建雄说:“你通过窃听器,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与你弟弟合谋,搞了这次抢劫案,对吗?”
“是的。”李春才长叹一声。“我和德标商量好了。德标经过精心打扮,扮成我的模样,等在路上。栾怡婷提完钱后,必然要从那条路上经过。我事先给栾怡婷打了电话,语气很急。我说,董事长,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暗杀娜娜凶手的线索。我是从海天大厦里打听到的,正准备回公司。你在哪里?栾怡婷一听,是关于她女儿谋杀案的,便很着急。她正好经过那里,看见德标扮成我,一个人从海天大厦里走出来,于是她就把车停下,把我弟弟接到车上。”
刘建雄问:“唐德标上车后,一定会马上采取措施吧?不然,栾怡婷不会乖乖地开着车,到郊外去的。”
“是的,这一步我们想到了。德标随身带着药,一上车,就给栾怡婷喷了一些。栾怡婷在梦幻中,完全听从了德标的话。”李春才头抬起来,眼里满是泪水:“可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对呀!我弟弟为什么会失踪呢?这不应该啊!”
“你弟弟不是想独吞这笔钱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设计得很精细,每一步都考虑到了。就是我弟弟突然失踪,令人意外。对了,我弟弟曾经跟我说,两次都遇到了一个瓦古脸的男人。这个男人没做什么,可弟弟却觉得他很危险。”
“瓦古脸的男人,多大岁数?”
所有的警察都注意起来。
“也就三十来岁吧,中等个子。我弟弟一次在饭店,一次在路上,都看见了这个人。我弟弟说,不知怎么回事儿,总觉得他碜捞捞的。”
刘建雄把一个窃听器拿出来:“你认识这个吗?”
李春才看了半天,猜疑地说:“这是窃听器吧?”
“是的。这玩意儿,是在你的住房里发现的,就藏在床脚处。”
“啊?”李春才大惊,身子抬起来,可又颓然倒下。呆了半天,他大哭:“我明白了,我和弟弟早就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我们是为人家弄钱哪!我弟弟,一定是被人害了!”
刘建雄冷酷地说:“你没说错!你就是在前台表演的木偶,又蠢又残忍的木偶!再告诉你,瓦古脸的男人,已经在本案多次出现,他才是最狡猾最危险的人物!你算个什么?小爬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