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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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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之地,分外严酷。不几日,天气越来越热,军马衣甲,皆不能着身,士兵中也有多人中暑。北宫如坐在帐中与众将商讨破敌之法。天气太过炎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薄袍,汗水已经将袍子湿透,紧紧地裹在他身上,隐约勾勒出他坚实的胸膛和匀称的身材。只听赵景知说道:“公子,我探过路,离这里不到二十里地,有条河,河边林木茂盛。不如我们引兵到那,依山傍树,捡荫凉之处安营扎寨,再盖些草棚,让马匹将士们避避暑气。”

北宫如摇摇头说:“这样太危险了。如果戎兵偷偷渡河,前来劫营,放一把火,我们就插翅难飞了。”孙伯绫擦擦头上的汗,点头说:“公子说的对。我们不能冒这样的险,万一他们火攻,我们一定会元气大伤。”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一个牙兵跑进来报:“启禀将军,巡逻时有人抓到一个戎军探子,如何处置?”北宫如喝了一口水,微微拧了眉,道:“带上来,我亲自问问他。景知,伯绫,你们持刀拿斧,站在两旁。”

不多时,一个单薄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被推进帐来,见到两边凶神恶煞一般的赵景知和孙伯绫,立刻跪倒在地,身子抖的像秋风中的落叶,不敢抬头。公子如肃声说道:“抬起头来。”来人才慢慢抬起头,看样子,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柳兵的军装,只有一双绿眼睛看得出是骊戎人。

“你是谁?”北宫如问到,语气中没有一丝怒火,却偏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这小兵抬起头看看坐在案子后的公子如,只见到一个年轻将军双手撑在案边,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杀伐之气。一时间,竟吓得说不出话来。孙伯绫转身向公子如说:“他可能是听不懂中原话。”北宫如佯做不耐烦,挥挥手说:“那没什么用,推出去杀了吧。”

“不,不,不”小兵慌忙说道:“请将军饶命。”边说边捣蒜一样地磕起头来。公子如颇感意外的问道:“噢?你中原话说得不错。是什么来历?”小兵答道:“小姓渊源,名戏阳。父亲是骊戎人,母亲是中土人。所以会说中原话。”公子如点点头,他记得孙伯绫路上曾说过,这骊戎人很多是戎汗混杂。便又问:“我留你何用?”

渊源戏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刚刚在帐外看见有些中暑的兵士,我愿意帮你们解暑。求将军放我一条生路。”北宫如颇感兴趣的问:“如何解法?”渊源戏阳说:“这附近树林中,有一种草叫‘冰泉草’,用它泡水,可清火降热。”公子如便让赵景知带十几个人和这渊源戏阳一起去采摘此草。取回来泡水,先给渊源服下,见并无异样,才放心拿去给中暑的士兵们喝。少顷,果然情况大有好转。

晚上,公子如让人给渊源戏阳端来酒饭,又问:“城中情况如何?”渊源戏阳已经饥肠咕噜,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一边随口答说:“很好,粮草充足,人心安定,只等翼军来。。。”“胡说!”公子如勃然变色,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你敢骗本将?不打你一百军棍,你是不会说实话!”

渊源戏阳登时吓得将饭碗掉在地上,伏地磕头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是真的,因为。。。”说到一半又将话吞了回去。“因为什么?”北宫如追问道。渊源戏阳只是支支吾吾,不肯再说。公子如放缓了音调,平静的说:“你若助本将破城,本将定保你荣华富贵,强似你去阴曹地府做个冤鬼。”渊源戏阳叹了口气说:“唉,命该如此。望将军不会食言。”便把此中原尾细细讲来。

原来,这骊戎国王和王后育有一子一女,公主名叫修鱼月,今年只有十八岁,但有勇有谋,才智过人。王子修鱼阳还是个五岁的孩子,所以国中大小事务,都由公主修鱼月辅政。这些天和柳军的几场仗,都是她运筹帷幄,指挥兵马。公主还推测柳军久居北方,必然很快受不了这南国酷暑,只等柳军在林边扎营,戎兵就可以偷袭火攻。北宫如听了大骇:这果然是一个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如果我们依林扎寨,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接着问:“那城中果然不缺粮草?”“正是,这也是公主有先见之明。两年前便让人挖了一条从城内通往城外的密道,这粮草武器,便可以从城外面的粮仓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公子如恍然大悟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第一次带兵,就出师不利,竟被一个年轻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更让公子如心有不甘,只想尽早破城,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北宫如问:“你可知道这粮草屯放之处和密道的入口在哪里?”渊源戏阳答道:“小人知道,可以为将军带路。”北宫如大喜,是夜,与众将商议,明日兵分两路。一路由孙伯绫带五百人前去切断粮草,一路由北宫如带剩下一千人马半夜从地道秘密潜进城,杀它个措手不及。计策已定,破城指日可望,北宫如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次日清晨,北宫如整顿兵马,由渊源戏阳带路,全速前进。怎奈一路竟是崎岖小路,走到一条河边已是正午,人困马乏。士兵们见到有水,纷纷饮马,还有人见水浅而缓,便裸衣而入。只听渊源戏阳大叫一声:“万万不可喝水渡河!”但为时已晚,四处马嘶人吼,皆口鼻出血而亡。赵景知大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渊源戏阳解释说:“这河名叫夜河,因为只有晚上才可以过河。夏日天气炎热,这河里的毒气聚集蒸发,人马或渡水或饮水,都会中毒。只能等到夜深之后,水温变冷,毒气下沉,人马才能过。”北宫如问:“可有其他路?”渊源戏阳摇头说:“并无他路。当初建这粮仓的时候,便特意选在这夜河上岸五十里处,有这河为天险,以保万全。除了骊戎人,外人都不知道这渡河之法。”

北宫如无奈,只好叫大军休息,等到入夜。到了晚上,空气凉爽,大军果然安全渡河。上岸后,夜里行军,速度不比白天,一行人直走到第二天上午,渊源戏阳才说:“前方就是屯粮草的地方了。”北宫如派两个探路兵去前方打探虚实。两人不多时骑马回报说:“前方确有大窑仓,依地而建,排列有序。”

“这南方潮湿,粮仓依地而建而不架高,如何防潮防湿?”北宫如好奇的问。渊源戏阳不假思索地答道:“这窑仓的仓底,是先垫上一层干土加固夯实,再用火烘烤,然后涂抹桐油调和的红烧土碎渣,碳烬等。窑仓四壁更加复杂,自下而上围着窑壁砌上横列的壁板,壁板外面紧靠着荆木条编成的木箔,木箔外面再贴两层席子,席子之间再填一层厚厚的糠秕就可以抗潮抗湿。”

公子如深深点头,赞道:“果然设计的周全。”便领军徐徐靠近粮草处。渊源戏阳献计道:“这把守的兵士们,一般到正午会因为酷热,都会脱甲卸鞍,防范比较松懈,可以等到那时候突袭。”北宫如表示赞同,便吩咐孙伯绫的人马在附近树林里埋伏,等到正午伺机而袭,自己和景知带着渊源戏阳去找那地道入口。

公子如领军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便觉得哪里蹊跷,问渊源戏阳道:“这粮草多少日从这地道送入城内?”渊源戏阳答:“大约三日一次。”北宫如又问:“即是如此,为什么这道路之上竟不见散落的稻草米粒和大车走过的轮印?”渊源戏阳谄媚的笑说:“将军真是观察如微。这也是公主修鱼月的命令。凡运粮草的大车走过,必有士兵在后面清扫痕迹,让人无迹可循。”公子如听后,更对这位心思缜密的年轻公主,多了几分敬意和好奇。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已近正午,忽然喊声震天,道路边杀出两队骊戎伏兵,将公子如等团团围住,两路人马混战开来。北宫如知道,自己又中计了。厮杀间,瞥见那渊源戏阳正欲骑马逃遁,公子如大怒,搭弓射箭,正中马腿,渊源戏阳被翻下马背,倒在地上。公子如飞马上前,探身将他一把抱上自己的马,且战且退,带着赵景知和残余部队向山里逃去。

后面的戎兵一路紧追不舍,北宫如一行人好不容易拼了命才甩掉追兵,可以喘息片刻。这时远远有一路人马卷尘而来,正是仓惶逃命的孙伯绫。两路人马汇合,点点只剩不到五百人。赵景知早已杀得双眼通红,喘着粗气问:“公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公子如坐在马上,似笑非笑地说:“下一步?我们该反败为胜了!”接着,他低下头,在渊源戏阳的耳边冷冷说道:“你说呢?公主。”渊源戏阳感觉到北宫如呼出的热气在自己耳边慢慢散开,不禁打了一阵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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