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爱情的是时间,而不是意志。——锡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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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川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长期以来担心的事情,看来终于可以尘埃落定,尽管结束的方式有点那么不尽如人意,尽管还是伤到了人,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既然未来的痛不可预知,那么在可承受范围之内痛一点,也是无法避免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许会有点后遗症,比如若初和秦南的关系,但是母女毕竟是母女,他倒是不担心。
可是自己为什么也会痛?是被她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绝望所感染吗?是她的痛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忍和怜惜吗?还是她最后冰冷的话语将他此生的幸福永久地冻结?
她说她是她母亲的替身,是吗?不是吗?
晓川驾车游走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还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这种痛却和当年来的一样的真切,一样的刻骨。当他知道她已经委身于人的时候,当他知道她即便远隔千山万水心仍然不属于自己且将永远不属于自己时,就是这种痛,而今卷土重来,声势丝毫不减当年,甚至更盛,只是疼痛的起因源于不同的人,而这两个人的关系又如此密切,密切到让他已经分不清是两种痛,还是之前那种痛的毫无悬念的延续和加深。
突然之间,觉得生活失去了希望和目标。
之前若初给了他一年时间去认识自己的感情,尽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认识到什么,结果都不可能改变,可是他却真的开始不自知的在衡量自己的感情,知道两个人之间还有个约定,就觉得自己还是被牵挂的,没有被遗忘的,如今连这约定都已然不在,而房间里的一切如昨,她留给他的生肖玩偶仍然不知疲倦地在笑着,每个角落里似乎都还留着她的影子,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气息似乎还没有散去,还萦绕在他的周围,让他仍在不知不觉地沉迷。
她离开了,他也不用再逃避了,那么他便决定留下来吧,因为这里是他第一次觉得能称其为家的地方,哪怕伊人不在,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把这里当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清晨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响,知道是她回来收拾东西,他曾一度跳起来站在了门旁,手已然扶上了把手,却终究没有走出去,当最外面那扇门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他才颓然地拉开了自己眼前的那扇门,望着空空如也的隔壁的房间,觉得心也在这一刻被完全掏空,一样的空空如也。
若初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然后开着车在街上乱转,之后便去商业区暴走扫街,她拿着一个冰激凌坐在路边还铺着雪的台阶上,就着呵出的哈气边吃边数经过的行人,同时也接受各种含义不同的注目礼,面无表情。她冲进街边随便一家美发店,将满头的直发烫成华丽的波浪,然后再让人拉直恢复原状,在美发师诧异不解的眼神中从容自若地走出来。
她拼命地吃东西,可是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填满;她疯狂地试穿所有适合不适合自己的衣服,可是在她眼里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子,已经看不出美丑;她目光空洞,当一个小乞儿在她面前伸出双手时,她想也没想就将手机给了他,后来,还是他追上她,将手机塞回了她的口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的人从变多再到减少时,她才想起该给自己找一个去处了,可是偌大的世界,又哪里才是自己的安身之地?
习惯性地摸摸脖子上的小海豚项链,拨通了干妈的手机。因为干妈回国曾说要将她自己原来住的公寓送给她,她没想过要和爹地分开,也就婉言拒绝,干妈说那就给她留着,什么时候需要就过来住住,没想到现在还真的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可是晓晴此时和伯纳德正在瑞士滑雪,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晓晴说备用钥匙在晓川那里,若初可以去取,但是若初还不想去找晓川,于是这条路暂时还行不通,可是天越来越黑,若初咬了咬牙,只剩一条路了。
当夏天满脑子疑问地将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的是失魂落魄的若初和她身边的一个大大的旅行箱。
“夏天,我可以和你住几天吗?”若初一张口就猛咳了一顿然后才说出话。
“夏天,水果洗好了,今天应该你洗,那我把频道换过来了,我就差一个结尾没看了,你在哪呢?谁来了?”夏天还没等说什么,卢梭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一路传来,直到他站在夏天的身边也满脸惊讶地望着若初。
若初冲着卢梭强挤出了一抹笑,便忙用冻得通红的手试图去挡住即将出口的咳嗽,夏天一把便把若初拉了进来,卢梭伸手去提旅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