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猪笼,摇摇欲坠。
河潭深不可测,水流还有漩涡,猪笼中的两人被铁链锁了手脚,放了石头,如若被投入河潭,焉有存活之理。
围观群众群情激愤,五十余岁的长者用力的一挥手,喊了一声“沉湖”。
嘿呦,嘿呦......
八个壮实的后生喊着号子,甩起了猪笼,眼看着就要扔进面前的河潭中。
“住手!”
朱平安再一次站了出来,对于两条人命以浸猪笼这种残忍的方式在自己面前消失,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为了要达到目的,他的声音较前几次而言,也更为有力。
朱平安的声音在人群中很是明显,打断了后生嘿哟的节奏。
八个壮实的后生动作一顿,将目光转了过来,那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面带怒色,怒视了朱平安一眼,“一而再,再而三,你个外乡人有何资格对我马家村指手画脚,若再捣乱,可就别怪我们欺负外乡人!”
“资格?”
“那你看我有没有资格?!”
朱平安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官碟取了出来,在众人尤其是几位老者面前晃了晃。
尽管大明颁有统一律令,通行全境,可是下面的村子却总会按传统推选出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或者是村正,对村子里的纠纷争执,做出审判。他们可以决定谁对谁错,谁该受到惩罚,可以执行私刑,甚至还掌握村子的生杀予夺大权。
今天的浸猪笼,便是私刑中的死刑。
若是一般的事,朱平安也会尊重,可是事关生命,朱平安做不到视若无睹。而且,浸猪笼的方式也太不人道。
没办法,生命攸关,朱平安只好以权压人了。
想了想,他们也有可能不认识官牒,于是朱平安又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乌木牙牌,这是大明的等级身份证明,上面除了个人基本信息、官职等等还有翰林院的印纹。
“啊?”
“草民参见大人。”
五十余岁的长者凑近看了一下朱平安的官牒还有牙牌,脸色一变,就要跪下行礼。这些乡老也是有机会见县令的,而且他们马家村也是出过官员的,对于官牒和牙牌并不陌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