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爵轻哼着靠在一边,手感受到粘粘的液体,惊地坐好细看,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手冰得彻骨,微微颤抖,一定是因为疼痛!
“没事了,天就快亮了。”他轻啄口我的脸,吻去眼角的泪,安慰我说:“天亮了,就能回军营吃早饭了。”
这!这什么跟什么嘛!本姑娘看着他的伤难受得要死,他还有闲心说这些话!“就知道吃!猪变的!”忿忿地吼吼,赶紧问道:“这场要打多久?谁的胜算大?”
“不知道!我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动新的战役。”宁远爵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靠向我,明明离我很近声音却似遥隔千里:“子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每次握着你的手,我都觉得不那么真切,似乎越是想抓牢你越是抓不牢。在外的岁月,我老是想着那日荷塘前的你,出污泥而不浊,濯清涟而不妖。送你上鹜峰庵也好,至少你不会惹事,上次在红磨坊的事我已经很担心了,可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你还是惹了一大堆的人,做了一摊子该做或不该做的荒唐事!鹜峰庵都关不住你,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才能让你本分点,等着我凯旋归来迎你风光出阁。子佩,在很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半调子王爷,连这爵位也不过是沾了父辈的光,所以我想通过战场磨砺自己。但是,更多的是想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你,能让你不再受半点伤害!说了,牵了你的手,便不会再放了,子佩,但是……”
“爵,不要说了。我知道的!我们会在一起的,不要多想好不好!”痛哭失声地捂住他的嘴:“经历了这么多,上天没有理由不让我们在一起啊!”转眼,所有的声音已经被嘶吼声吞没。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声声震得耳朵疼,扯着心痛。
“小心!”
还未反应过来,宁远爵已经推开我,生生挡下了飞掷而来的石弹。
闷哼一声,唇畔鲜血涌出,在渐明的青蓝色中如彼岸花盛开!
彼岸花,开彼岸,根不见花,花不见根……
刀剑声渐止,灰色的土地上袅袅青烟,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怀中的宁远爵已经昏迷过去,呼吸微弱,如果不是胸膛的血液还在滴落,我会以为他已经死去,我不能接受的死亡。
浓雾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手的上剑血迹斑驳,那有力的手和刚毅的脸,说明他的确应该是属于战场的,再次用力拥紧怀中的人,说:“好久不见了,向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