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已经确认,大坂兵工厂高级职员住宅区。投弹30秒准备。”
“保险解除,进入轰炸程序。老金,宝贝交给你了。”B4轰炸机的机长推上了一组开关,他面前的驾驶杆就与拉线脱离了,现在飞机的操控权已经掌握在投弹手金增冰的手里了,老金的一只眼睛紧紧贴着目视镜,左手的遥杆轻微的推动,控制飞机小幅度的调整航向,当十字星套住那明显的小方块区域的时候,右手的投弹擎按了下去。已经去掉保险栓的铝热弹和凝固汽油*弹像是下饺子似的飞快的挣脱了弹架,呼啸着,旋转着直奔块看上去比周围的木棚子要干净宽敞一些的独栋住宅区,这里面住的都是大坂兵工厂的高级职员和工程师,还在睡梦中的他们很快就会体会富士山口里面的情景了。
后面的三个三机编队也跟着一起投弹,一条宽一千多米,长达四公里的燃烧地带就在一朵朵爆燃的火焰中形成了,比比露露的燃烧声里,却基本上听不到临死的惨嚎,大部分目标区里的日本技术人员和他们的家眷都在一瞬间被火焰吞没,估计只能在残骸中找到一点气化的痕迹了。
中国标准航空队几乎所有的B3、B4轰炸机全部出动,在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进入日本本土轰炸。上次的纸片轰炸给日本人带来的惊诧已经被时间抚平,日本的本土防空依旧没有多少改善,当东京、京都、横滨、吴港、横须贺等地的目标相继被点燃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城市能进行灯火管制,没有一门高射炮向天空开火、甚至连战斗机联队都没有一架飞机升空。日本,在这个夜晚毫无抵抗的被来自空中的强大力量给蹂躏了。
“报告,第32联队已经完成第一波次轰炸。根据高空飞艇的观测,目标损毁率不低于97%,第一目标次序,东京大学、早稻田大学、一桥大学、筑波大学、京都大学、庆应义塾大学的教师住宅区域都被摧毁。第二目标次序,友坂兵工厂、千叶制炮所、三菱引擎制造厂均以摧毁75%以上,短期内无法恢复生产。”
“报告,第36联队已经完成第一波次轰炸。根据观测,目标损毁率不低于94%,第一目标次序,三菱材料研究所、住友重工、丸红造船厂、东芝深浦工厂及研究所、千叶大学、东京工业大学的教授住宅区、学生宿舍等都被摧毁。第二目标次序,横须贺造船厂、江田岛海军学院、五十铃机械研究所等均以摧毁70%以上。”
“报告,第35联队已经完成第一波次轰炸。….。”
随着报告陆续汇集上来,杨士海、魏礼煌和殷承宗他们面前的那副今天才解密的日本地图上一个个目标被标上摧毁程度的数字。
“看来轰炸机联队还是有些不够,四个远程轰炸机联队今晚上是全员出动,连战术支援联队的B3也出动了一半多,留下来战备值班和支援洛东江的才三个联队。”魏礼煌有些可惜的看着地图上那些标明的二期目标,谁都知道第一期轰炸的效果最好,等到了明天白天再去轰炸,对方的人员一定不会傻兮兮的在窝里等你来下蛋,而且重点目标上空说不定就有日本战斗机和防空高炮部队在守护,除了对付像是造船厂、机械厂、发电厂、车站、桥梁那样的固定目标,对对方的人员攻击将会事倍功半。
“没办法,我们手头能派上去的都用上了,连四大航校的教练都上阵了,要不是我拦着,老殷都打算自己当长机领上一个中队去轰炸倭皇的鸟窝去。”杨士海其实对于自己麾下的战略轰炸力量非常满意了,八百多架B4去摧毁七十四个一期目标,基本上都是住宅区或者科研机构等软目标,以燃烧性航弹为主的配置,本来对准确性就要求不高,又是在无线电信标的指引下进行轰炸,效果不好才怪呢。
“呵呵,杨老大,您也别说我,昨晚上动员会上您不是也表态说轰炸机飞行员不够的话战斗机飞行员顶上去,战斗机飞行员不够了航空队的所有会飞的都顶上去,还说您第一个带队上。这轰炸小鬼子老窝是光宗耀祖的好事,谁跟咱航空队抢就跟谁急。”殷承宗和杨士海、魏礼煌这半年多来都已经混熟了,几个人都是有过飞行经历的空军将领,谁也不是那坐办公室里拿嘴炮抢功的人,个个都是随时能提枪上马的主,所以飞行员们虽然平日里天老大我老二的吊性,不过在这三位老大面前绝对都是孙子份的。魏礼煌在一边乐不可支,还开解道。
“得了得了老殷,反正大哥莫说二哥,大家都是老飞了,咱们还是赶紧看看第一轮轰炸的效果评估和情况简报吧,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嗯,老魏说的对,我觉得飞机不是问题,飞行员也没有多大问题,飞行计划编制的也很靠谱,不过我担心后勤人员,这种高强度的连续作业还得持续半个月甚至更长,第一轮除了两架飞机起飞前出现机械故障之外,没有一架出问题的。这说明咱们的地勤确实过硬,但是这可是在时间充裕而且老牌地勤人员都能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办到的,接下来我担心随着出动密度的增加,地勤保障会出现问题。”杨士海说出他的担心,殷承宗也点点头,他很了解地勤的情况,现在连地方上的航空都停了才凑足了两班倒的地勤队伍,如果一直高强度出击,这些地勤的压力会逐渐增加和他们的疲劳曲线正好反向背离,轰炸机的故障几率逐渐增大,就会威胁整个行动的成败。
“还有,这一轮没有丢在日本的飞机,不过接下来我们的好运气可不一定能持续多久,我想知道我们在日本政府沟通上做的怎么样了,如果机组被迫跳伞,会不会遭到日方的虐杀?我可听说很多机组都写下遗书才出任务,而且都商量过,如果确实中弹或者故障飞不回来了,就全机组寻找一个有效目标进行撞击,和小鬼子同归于尽,绝不让鬼子抓活的。这样固然体现我们航空队的骨气,但是不符合我们保护指战员的基本原则,而且对机组来说也是个无形的心里压力,会产生消极的影响。”
“我也没办法,行动开始前显然不能给日方说咱们要求保护跳伞飞行员。第二轮轰炸的飞行员身上都带着日文告示布,如果被日本人发现,允许他们向日本正规军队投降,我们会用在三韩被俘的日军官佐和政府官员来交换他们。”殷承宗很理解这些问题,毕竟他曾经也是前线飞行员,西线双方的飞机交火中,被击落的一般没有幸运能降落,更别说跳伞了,不过对于紧急迫降的敌方飞行员一般都能受到对方的体面对待,用于交换己方的被俘飞行员,这也是双方空军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战还是个绅士之战的战场。
就在杨士海他们一边统计战果一边协调下面的昼间轰炸行动的时候,日出后的日本已经炸锅了,从福冈到仙台的大城市都在冒烟,一座座平日里让平民百姓仰望的大学、研究所,机器轰鸣的工厂都变成了冒着火苗或者浓烟的废墟,一具具半熟或者焦黑的尸体被人用钩子拖出了火场,有人试图用手去搬运尸体,才发现一上手就皮脱肉烂,脱骨扒鸡的干活。平日里带着酒瓶子底,卫生胡,享受女学生恭维的那些教授、工程师和他们的黄脸婆们一起成了火场里的柴火,还有那些技术人员和技工平日里居住在相对宽敞的住宅区里,来来回回的接受穷苦工人和他们的妻子的仰望,现在这些下苦力的工人和他们的家人面对曾经艳羡不已的那些上等人的住宅变成的废墟唏嘘不已,老话说的对,装逼遭雷劈啊。
日本政府和军部已经半疯癫了,仅仅半个晚上,十七所大学、二十六家研究所、十二家军工企业、和十几个高档住宅区被各类航弹蹂躏一遍,全部变成了超大型露天烧烤场。虽然最终的统计还没出来,不过日本财团已经痛苦的发现,他们这些年倚重的科研力量几乎都毁于一旦,或者说倒退到二十年前,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科研团队,没有一个重点实验室没有遭到打击,大批实验资料、科研人员的损失让他们痛彻心扉。日本海陆军的军令部和参谋本部虽然都没有被炸中(他们不在第一批目标里,吴宸轩认为与其炸死这些人头猪脑又冥顽不灵的老官佐让那些头脑灵活的少壮军官上台,不如留着他们继续做点贡献)。但是江田岛和陆军大学都已经成了恒河岸边的化人厂,大批的军事教育人才和在校的军校生成了牺牲品。就在日本全国上下来回奔忙着像是被灌了开水的蚂蚁窝,凄厉的防空警报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那一刻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愣在当场,目光投向遥远的西北方向。
天边黑压压的云层正在坚决的移动着,嗡嗡的引擎声渐渐清晰,面对地面上炸窝的日本人,高空中那些排列着整整齐齐队形的B4轰炸机群慢条斯理的打开投弹舱门,选择好投弹路线,对着选定的工厂、船坞、仓库、军队驻地等目标逼近,这时候那些刚刚布置好的高射炮才醒悟过来,凌乱的炮击如同欢迎的焰火,根本威胁不到高空投弹的那些大家伙们,反倒让一些漫无目的的转悠的三机编队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撒着欢的扑向高炮阵地,急火火的把肚子里的货色倾倒下去。日本列岛,今天的空气污染指数又再次爆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