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黎胖子何德何能,竟然敢继任大总统。”报上的头条是这位黎叔弥勒佛一般的笑容,让这位八字胡的军人厌恶的不愿再看一眼,“克敌先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若是我党败给吴宸轩,那我没话说,人家保家卫国,屡立殊勋,而且治下工商发达,民生宽饶,吏制也算得上清明,可这黎胖子算那根葱,好端端一个湖北新军在他手里现在连土匪都打不过,治下百姓死走逃亡,遍地哀嚎,他来当大总统,真不知道这些医院是怎么选的。”
原来共和六年的大选还是用的先选党派候选人,然后由国会参众两院进行轮选,直到选出最后超过半数的当选大总统。本来革命党鼓吹的全民大选根本就是个笑话,现在的中国还有的山区连辫子都还没剪,选总统还是选皇帝都搞不清楚,真不知道全民普选得搞出什么闹剧来。
“松坡,这里面的必有蹊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黄克敌现在已经辞去赣督的名头,部下由他亲自面谈,愿意继续革命的,打包送给了闽南的程德全,或者是粤军的陈炯明,不愿意继续从军的就发放了几块大洋拿着退役文书回乡,不过让黄克敌一声冷汗的∧,是自己两个主力团的团长深夜找他黄克敌摊牌,两人和部下的军官士兵已经打定主意要加入国防军,希望黄督军能放开北面的防线让他们北上南昌,军资武器一样都不带走,就希望能好聚好散。
看着一队队的士兵开出兵营,武器装备和被服物资都整整齐齐的贴着封条等待自己的卫兵接收,当时的黄克敌心里没有喜悦只有恐惧,是的,恐惧。谁能想到自己依为干城的四个主力团里竟然有一半是被情调局渗透成筛子的叛军,哦,或者说是国防军的潜伏部队,如果革命党和新华党彻底决裂,那么战事最激烈的时候,这两个团的反水一定能要了赣军甚至整个革命党军队的命。现在他们穿着城里最大的洋行送来的没有军衔标示的国防军的铁灰色军装,整整齐齐的从军营里开拔,这些士兵们的敬礼让黄克敌总感觉他们是在示威。
一路路的士兵路过那家叫做“威利斯商行”的洋行,看着洋行的伙计用板车把一捆捆的秦弩步枪和一箱箱的子弹摆在街道两边的门廊下,士兵们依次背上步枪,把油纸包的子弹装进刚刚佩戴好的y型武装带上的弹药盒,手*榴弹、刺刀、水壶、钢盔一样样的像是流水线一样的摆开,等士兵走到街尾,除了军衔帽徽之外,俨然就是一支国防军的野战军,等机枪班的士兵四人一组抬着马克沁扛着弹药箱子从街道上走过的时候,不仅是黄克敌,连两边执勤的赣军士兵都对这帮家伙的嚣张给镇住了。等到洋行里拖出四门75山炮的时候,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黄克敌没有去和洋行理论,他知道去责问洋行只能是自取其辱,连自己的部下都已经是对方的暗哨,你还有脸去和一家接了单子送货的商人去理论。
“松坡,你不用愤愤不平,他黎元隆不过是个傀儡,相信我,吴宸轩让他上台不过是有自己的谋划,想让他下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个吴宸轩才是中华大地的无冕之王。”黄克敌抹了一把脸,似乎把这种颓废的情绪赶走“松坡你今后如何打算?”
“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无兵无将,或许出洋考察几年,据说欧洲要打打仗,我辈军人不去见识一下会抱憾终身的。克敌先生您是如何打算的?”蔡松坡其实也没想好,不过能近距离观察一下欧洲列强的战争确实是他的愿望之一。
“呵呵。”黄克敌的脸色鸡贼的一笑“你说如果我接受吴宸轩的邀请,北上就任,革命党的同僚们会不会派人来清理门户啊?”
“啊?您也…”蔡松坡大吃一惊,不过看黄克敌那副奸笑的胖脸他明白不仅仅是自己接到了吴大官人的邀请,只是不知道吴宸轩还邀请了谁?
“邀请的人多了,老吴你就别打听他们了,反正他们也不会给你说。你来的也不算早啊。”杜子成坐在大门里面的一个宽敞的检查所里喝着咖啡,看着刚刚被从车上搀扶下来还有些晕晕的吴禄贞跟卫兵东打听西打听就招呼道。“来,坐下喝杯咖啡,能提神醒脑。”
“什么啊,这么神秘?还得喝一碗迷魂汤才能上车?”吴禄贞虽然有些头昏脑胀,但是看到杜子成递过来的杯子也不客气,干脆的喝了一杯,果然清醒多了,咂摸一下嘴,味道还挺纯正,比起军需给配给的那种沫子咖啡强多了。
“你我是第六第七,前面已经进去的是段总参、徐老、熊老、星台兄、铁流他们五位,得了,老八也来了。”看着又是一辆没有牌照的军用轿车停下,一位方头方脑的家伙被卫士搀扶下来,不是贺老八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