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党解散国会,提前进行国会选举。”中央日报上的头条让这位穿着呢料军装留着八字胡的军人大吃一惊,他把报纸递给身边的西装胖子“克敌先生,您看这是?”
“还用说吗?松坡。人家根本就没有吧我们这些兵头放在眼里,提前国会选举,不过是想保住议会多数党的地位好制衡那位吴大帅。”
“这样的话,会不会让北边的恼羞成怒,干脆用武力解决?”蔡松坡当然也明白革命党的这一手太过不要脸,先是利用国会尚控制在手的机会,表决通过了《国会组织法》,条款中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把属于总统的人事权和最高司法权给收归国会,而且把国家财政方案的审批权也划分为二元制,总统和国会一方不通过就得重新来过,所以总统管票子的时代一去不返了。
其实现在南京的中央政府已经没有多少钱了,省和地方政府的支出在共和四年以前数量仍然很大,不过在丢失了大量地盘后,与中央的支出相比急剧下降。但即使把省和地方政府的支出加在中央政府的支出上,总数也仅占中国国民生产总值的一个很小的比例,在共和元年期间,仅占3.2-6%。美国可以比较的数字是占8.2%,共和四年占14.3%,共和五年年占19.7%。就国民收入而论(),南京政府的支出为数很小,这既反映了国家税收基础的狭窄,也反映了有限规模的现代经济部分,这个部分实际上被要求承担国民政府税收的最大负担。
负债经营的南京政府赤字的弥补主要靠借债,共和五年,政府所借各种内债共达两亿六千七百万元。偿债及军费支出占整个支出的三分之二以上,其中偿债支出占25%到20%,对了,还有六千万的庚子赔款,乔总统和革命党的贤者们都认为人之无信不知其可,既然如此愿意背上俺大清的孙子债,就别顾钱不够用了。
在共和四年举行的全国财政会议上,南京政府正式把产生国民收入的65%田赋让给各省。这在当时与其说是一种政策,目的在于改进从直系北京政权继承下来的公认是混乱的财政管理,不如说是南京政府对政治现实的一种承认。它意味着,为了报答空泛的政治支持,中国名义上的中央政府放弃对一部分经济的任何财政要求。放弃了对一种不公平的田赋制度进行彻底检查的任何尝试,结果是一大部分潜在的农业税收被截留,社会不能将它用于公共福利。
南京政府在整理财政的过程中,还建立预算度、推行直接税、废除苛捐杂税和废除厘金。废除厘金方面,这几年,乔夫颁布裁撤国内通过税条例,但因时局动荡,延至他去世都没真正实行。在大选之年,各种厘金及由厘金变名之税捐,一律取消,使国内货物得以畅通无阻,目的是什么当然不用说了。在废除苛捐杂税方面,国府曾经多次通饬各省废除苛捐杂税,5年间,全国25省市共废除苛杂7,100多种,废除款额达6,700多万元。在推行直接税方面,共和5年7月公布“所得税等暂行条例”,是年10月1日正式起征,首先开征的为公务人员薪给报酬所得,和公债存款利息所得,到今年又推及其他方面。这四点财政措施,足以纳中国财政于正轨。可惜的是能真正执行的不过是北方省份和江西福建加上半个广东,西南地区还是我行我素依然如故。
“武力解决?怕是不会的。他吴宸轩的名声可比起这几个革命领袖值钱多了。”黄克敌对于这位老对手知之甚多,他可不认为这位年轻的老狐狸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反倒是自己党内的那些自命不凡的书生发起傻来一个赛一个的奇葩。“松坡老弟,看着吧,吴宸轩不会动武,不过如果他打算拿下这个总统的位子,我想有乔夫在世的时候还能凭借威望试试,胡传儒和汪昭明这些书生能斗得过他吴宸轩才怪。”
“且看着吧。”用这么个句子结束了两人的谈话,蔡松坡觉得黄督军对革命党的信心似乎非常不足,真不知道那位少年得志的吴宸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过如果他能看到这位年少多金功成名就的吴大帅恐怕会非常的惊讶,因为他和自己的几位心腹幕僚商量的竟然是如何推选一个挡箭牌上去当总统。
“不能不说这帮革命党简直太异想天开了。”熊秉三和革命党打交道时间长了,他对革命党的这台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以为提前选举,国会揽权就能把个活人憋死?“要不是总长不愿意现在出山,就这点小把戏唱不了三天俩早晨的就得煞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