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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四十四章、血腥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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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户派来的亲卫监督下,军舍里众人先后吞下了药丸,结果,刘水合手下的三个什长,秦石头手下的一个什长,竟然头痛的满地打滚,惨叫着直把脑袋在地上撞得砰砰乱响。

这四个一贯和大家相处捻熟,在家卫里口碑不错的什长,在抓破了自己脑袋的时候,萧夜派来的亲卫,冷着脸上前,动手捆了他们,摘下铁牌,提着去了楼下的黑屋。

他们家人会得到相应的抚恤,但绝没有战死的家卫那么多。

暗藏在鹰爪堡里的隐患,就这么悄然地排除了,让萧夜惊奇的是,黄汉祥竟然安然无恙,也成为了一阶军士。

“不行,先得让家卫们成为一阶军士,提高的事只能往后拖了,”把信纸叠好装进口袋,萧夜勉强冲着王梓良一笑,“还好,咱们这里没事,”

马道石堡里被指定用出二十几支药剂,就连李慕辰也安然享用了,没有一个出事的人,这倒是令萧夜欣慰不已;谁也不想被有心人潜在身边,家贼难防啊。

来自南面的投奔者,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萧夜之所以不敢放开口子,就是无法甄别来者的心思;万一官府、商户甚至锦衣卫,派了有本事的人来,自己一旦重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及时出现的药剂,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石关屯张子长那里传来信哨,虽然那三棵黄连树,已经被摘光了果子,但屯里和原甲字号石堡里,有十来棵黄连树,也发现了不多的果子。

那种长柄圆圆的绿色果子,比指甲盖大点,咬一口苦酸的要命,除了外皮就是里面的硬核了,没人想着去摘下来,正好留到了现在。

走出通讯队,萧夜来到堡门口,台阶下已经站了一排武装亲卫,背着鼓囊囊的土黄色背包,战马也装上了鞍具。

北面局势紧张,但南面和商户的交易不能中断,只是装卸货的地点,被隔在了马道关卡那边,麻烦点总比出事来的好。

“小明,这次你们外出草原,一是去余山、杜丁那里,看看有多少人成了一阶军士,失败几人,派人回来告知本官,”

“二是看能否联系上刀子,他带的人太少,你们汇合在一处,游动截杀鞑子的粮道,不要死打硬拼,鞑子的骑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看着鞑子盯上了鹰爪堡,萧夜自不会只守不攻,就看有没有好机会了。

王梓良看守的沙盘,现在已经能显示出鹰爪堡位置上的动向,但白龙湖那里的藤草,没和这边连成片,沙盘上显示不出。

扫了眼百户身上的黑色制服,把羡慕藏在眼底,孙小明挺身叉手道,“属下晓得,百户大人就瞧好吧,”

“路上小心,出发,”随着萧夜的口令,孙小明带着亲卫们翻身上马,调转马头,踏踏地向北进了山谷。

“呯、呯,”就在孙小明他们去往白龙湖时,草原深处,一队鞑子骑兵押运着大群的牛羊,上百辆大车,在经过一处洼地时,西面上风向的高处,露出了五个黑色汉子。

战马藏在两里地外的浅沟里,刀子五人头戴铁盔,举着步枪同时起身,枪口瞬间打出灼热的弹头。

借着望远镜的便利,他们在夜袭鞑子营地的第二天,循着草地上的痕迹,就找到了一条鞑子南下的运粮道,探看过地形后,就守在了这里。

三个百人队的鞑子骑兵,大部分明显是刚刚从牧民里挑出来的,面对突然而至的袭击,眼看着身边的同伴先后栽倒马下,哗地就乱了阵脚。

只有跟在后面的十几个鞑子骑兵,眼看着侧面冒出来的五个人影,顿时愤怒地嗷嗷叫了起来,拔出马鞍旁的角弓,催马就赶了上来。

在这些明显是老兵的鞑子喝骂下,那些套散开的鞑子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弯刀、刺棍擎在手里,开始跟着前面的人冲锋;更多的骑兵也和老兵一样,角弓抓在手里,狼牙箭咬在嘴上,俯下身子尽力地加着马腹。

冲上去到了角弓射程内,一顿箭雨打过去,战马撞过时弯刀挥上几下,那五个劫道的黑衣人,基本上就搞定了;这是所有鞑子骑兵的认知,他们对付敌人基本上就这么一套,人数上一旦占优,从来没有失过手。

轰隆隆,丢下粮草、牛羊的鞑子骑兵,很快汇合成一股汹涌的马队,摆开松散阵型向刀子扑了上去。从空中俯瞰,一支粗大的箭头扎向几个不起眼的黑点。

“呯呯、呯、呯,”五杆沉甸甸的步枪,被五双大手稳稳举在眼前,经过长时间火/枪演练的刀子他们,相隔两步,站成了一排;既然鞑子主动上来了,他们就没必要再往前走了,前面三十步的草地上,已经给鞑子们安放了一顿大餐。

飞快地拉动枪栓,瞄准,开火,再次拉动枪栓退壳上膛,手速麻利的刀子,不时单手举枪,右手从腰间的牛皮匣里拔出一排子弹,啪地按进弹仓里,扔掉空弹排,继续上膛射击。

和他一样,枪法老道的四个黑衣侍卫,功劳簿上的军功,可不是取巧得来的,没有精准的枪法,在亲卫队里连混日子的资格都没有。

清脆的枪声中,一个呼吸能打出三发子弹的五杆步枪,在鞑子骑兵冲到距离五十步的时候,每人已经打出了三十发子弹。

对面呼啸而来的鞑子骑兵,虽然不清楚有多少同伴落马,但身前不时栽下马去的惨叫声,不但延缓了战马的速度,也让他们已经急红了眼睛,嗷嗷的嚎叫声刺激得血脉喷张。

随着鞑子骑兵不时倒下,冲击的箭头队形散了,速度更是被迫缓了又缓;好在,他们可以弯弓搭箭了。

啪啪啪,飞射而来的利箭,生锈的箭头带着箭羽,划出道道弧线砸在了刀子几人的头上、前胸,打得铁盔帮帮作响。

但是令鞑子们愕然的是,这几个黑衣人不但没事,就连扎在身上的箭支也不理会,稳稳地站在那里,手里的火/枪打得更凶了。

“呯呯呯、呯、呯,”连连脆响的枪声里,几乎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鞑子落马,或者一匹狂奔的战马稀溜溜哀鸣着折倒在草地上,轰然滑出老远。

“震天雷,”眼看着鞑子骑兵冲到雷区前,摸摸空了的皮匣,刀子扔掉手里的步枪,冷喝一声,从身后牛皮带上,咔地摘下了一枚震天雷。

早就被旋掉了铁壳的震天雷,火绳露在外面,拽掉它就能扔出去了。

嗖嗖、嗖嗖,拥有了三百多斤力量的侍卫,手里不到五斤重的震天雷,抖手抛出八/九十步是底限了,最远的能扔出百步开外。

每人腰上插着五枚震天雷,接连扔出去用不了两个呼吸,但二十几枚爆裂开来的震天雷,足够炸起一片弹雨了。

“轰、轰轰,”接连炸响的震天雷,虽然炸的鞑子骑兵哇哇怪叫,但他们已经提起的马速,根本就没法降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冲,希望能用手里的弯刀、角弓干掉这几个该死的敌人。

尤其是看到刀子几人丢下了手里的火/枪,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鞑子骑兵,伏在马背上,脸上狰狞地冷笑,更加暴虐了;没了火/枪的敌人,想和草原上的勇士搏杀?做梦。

见鬼,娘的,这是啥玩意。

劈头盖脸砸过来的震天雷,马蹄下蹦起的十几个跳雷,爆响中四溅飞射的弹片,顿时把聚拢过来的鞑子马队,炸得再次四散,他们实在想不到,区区五个黑衣人,竟然会有这般狠毒的手段。

“苍凉,”刀子拔出背上的腰刀,刀尖向前一指,“上,看谁杀得多,”话音未落,人已经窜了上去;对面,跳雷、震天雷炸旗的烟尘,还在清风中飞扬。

身后的四个侍卫,毫不犹豫地拔出腰刀,军靴在地上猛地一踩,人随即冲了上去。

“咔、咔,”几个浑身带血的鞑子骑兵,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间,就被闪过的寒光,直接砍下马去。

三百来个鞑子骑兵,步枪直接就干掉了一半,再加上跳雷、震天雷的摧残,能活着喘气跑动的不到五十来个了。

而这五十多个跟在最后的鞑子,已经被面前犀利的火器,吓得四散飞窜,哪里还顾得上后面的那些粮草。

他们应招成为万夫长部下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没见过血肉横飞的场面,此刻被那四溅的残肢烂肉,彻底击溃了心里的勇猛。

尤为让鞑子们愤恨的是,这些持刀冲上来的黑衣人,手里竟然还有能连发的短/枪,打得再有心拼杀的勇士,也只能落荒而逃。

没理会逃散的鞑子骑兵,刀子几人扑过地上惨叫的伤员,脚步不停,但刀刃斜斜划过,留下一地死尸;一直冲到那满地的牛羊前,身后的惨叫声已经赫然停息。

“头,这么多的牛羊,咱们带不走啊,”跟在刀子后面的一个侍卫,抖抖腰刀上的血渍,啪地收刀入鞘。

说话间,其他三个侍卫也赶了过来,看着面前的牛羊,装的高高的牛车,一个个皱眉不已;面对如此多的粮草,他们没有半点的高兴劲。

“牛车上找能带走的肉干、奶酒,其他的烧了,这些牛羊么,羊就不管了,牛全部给放血,”说完话,刀子反手亮出腕下的一柄尖刀,背着手向牛群走去。

其他的侍卫相互看看,两个人去了牛车那里,两个人拔出狩猎刀跟上了刀子,说可惜那是不假,但带不走的东西,自然不会让鞑子轻易捡回去。

那些留在原地的鞑子战马,除了带走的,也不能活着留下来。

一个时辰后,一人五马的侍卫小队,按时接听了信哨后,没有得到讯息的刀子几人,带着满载的缴获,继续向西北方向行进;他们还要找一处方便伏击的地方,挑选容易下手的鞑子小队。

留在草地上的,不但有四散开来悠闲吃草的羊群,还有上百头被放了血的犍牛,脖颈下咕咕地淌着血液,和它们相伴的,有蔓延了数百步的鞑子尸首、频死的伤马。

十几辆牛车燃起了熊熊火光,拉着牛车的犍牛,猿套未解跪卧在地,身下流淌着大团粘稠的血液,绿头苍蝇四下里飞舞。

这些都不是刀子该操心的事了,用不了一晚上,草原上闻腥而来的狼群,会把这里彻底打扫干净;当然,前提是塔狼瓦的游骑没有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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