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妻子规划着家里未来的发展,心里则有些担忧,听说武定侯的女婿,是杨记的东家。杨记这么大的买卖,东家一定是个有钱的员外,在家乡里,这样的员外可是最不好惹的,丈夫这次,会不会惹上什么人?
陈省吾并没有这种隐忧,还在那里说着,今天自己上了本章后,李总宪居然接见了自己,还对自己褒奖了两句。那可是正二品大员,是都察院的首领,能对自己嘉奖几句,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外放自己当巡按。
他吩咐着妻子快去做饭,吃了东西,就要接着写本章,上午递过去的奏折,现在想想有些地方写的不够好,自己应该修正一下,让奏折的力量更大一些,情绪更为饱满一些,效果可能会更好。
忽然,院门被人拍了几下,陈
省吾回头问了一声,回答的声音很陌生,声线很粗。在西城这种地方,不管穷富,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他并不担心是什么歹人,拉开门闩,不等他开门,门就被外面的人用力推开,将他撞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一群皂衣白笠的东厂番子,从天而降,直冲到他的家里。
还在院子里乱跑的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些闯入者,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俯下身,将他抱起来,扛在自己肩上,小男孩兴奋的大笑起来。那妇人上前,想要要回孩子,但是她见到这么多陌生的男人,面红过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省吾面色阴沉着问道:“你们是东厂的人?我是户科给事中,朝廷命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络腮胡子嘿嘿一笑“本官乃是东厂理刑百户霍虬,你就是陈省吾吧,东厂有一件案子涉及到你头上,请你到东厂问几句话,用不了太长时间。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东厂?你们有什么资格带走我,我是言官,风闻言事无罪,你们……你们无权拘捕我。娘子,你回房间里去,这些人我可以应付。”
东厂在民间,绝对是可以止啼的存在,妇人已经吓的两腿发软,想要回房,腿已经迈不动。霍虬则冷笑一声“陈给谏,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东厂只是请你过去问话,没说拘捕啊。再说,李总宪那里,我们督主已经打过招呼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开一份驾贴给你,就别让我们费劲了,自己走吧。”
陈省吾身子一个踉跄,两名强壮的番子已经来到他身旁,将他两手向后反转过去。两声骨头转动的声音响起,陈省吾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那妇人叫了声相公,想要跑过去救人,却被霍虬拦住。他有意无意的抱着那个孩子,让这妇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他们押走自己的男人。
霍虬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那东西没人敢碰,就你敢碰,不是找死?这回后悔也晚了吧?真以为李总宪能护住你?这仅仅是开始,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他将孩子放在地上,随手丢了一块银子在那妇人面前,带起人马又冲向了下一位言官的家里,今天,对于东厂来说,将是个异常忙碌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