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这次是想做出点成绩给皇帝看看的,并没有吃空额,喝兵血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按着十营的编制募兵。以新军在东南的战斗力,十营人马造反,足以糜烂数省。这份奏折一上,就算是嘉靖,也有些坐不住,急着找杨承祖商量对策。
按说出了这种事,就算是先把郭勋抓起来,也不能说不对,如果事情属实,即便是与国同休的勋贵也会很麻烦。张佐透露了这个秘密,就是让杨承祖有足够的时间,把事情想清楚,实在事不可为,就得壮士断腕,早一点做好了断。
要是因为郭家牵扯到白莲教案里,杨承祖提出休妻,其实也不能叫做不厚道,相反倒是可以算大义灭亲。事实上,冷飞霜在与杨承祖分别前,也把白莲教主的身份,完全泄露给了杨承祖。
但是不等他做出反应,进京之后就听说,岳父去山西练兵,随后又从九姐那得知,郭勋在山西引为臂助的正是这个张寅。木已成舟,张寅这
个反贼头子靠上了岳父的码头,如果再细算,甚至得算到自己阵营里,他再要冒失的动手抓人,很可能就把郭勋牵扯进去。
考虑到这些因素,他选择了隐忍不发,反正白莲教目前也不会立刻造反,他倒是想着把事情拖一拖,直到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后再做计较。没想到不等他这里做出安排,张寅居然案发了,除了说一句世事难料外,也真不知该做何感性。
张佐道:“大都督,奴婢知道您是个重情义的,但是重情义也要分事情,这种事牵扯到了白莲教,搞不好,还要牵扯到谋反,可要自己掂量轻重。郭千岁在山西,奉旨练兵,这种事可大可小,您自己心里有数,不用奴婢多说什么。我只劝您一句,该放手时且放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杨承祖未置可否,只随着他进了宫,嘉靖这时已经散了朝,眼前摆着午膳,见杨承祖来了,忙招呼道:“大哥,可曾用过饭?过来,一起吃一点。听说你身子不舒服,不知可好些了没有,朕这边有太医,可以帮你切切脉。”
“多谢陛下关心,臣的身子还好,不知万岁见召,有何吩咐。”
嘉靖显的很平静“谈不到有什么吩咐,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想找大哥过按来喝一杯,说说话。三弟快进京了,等到他进了京,咱们兄弟要在一起好好喝几杯,叙叙旧。过来坐下。张佐,去拿一副碗筷过来,然后就可以出去,没朕的话,不许进来。”
等到张佐退出去,嘉靖招呼着杨承祖,君臣两人将这桌便宴吃掉了三分之一左右。嘉靖不说,杨承祖也不问,只是谈些婚后的生活,宫里的闲事。嘉靖似乎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时不时的向杨承祖说着自己与雪娘的恩爱,又商量着自己的儿子降生后,娶他哪个女儿做老婆的事。
直到酒饭吃的差不多,嘉靖才似乎无意的说道:“访查白莲魔教的事,各地一直在做吧?山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回来?那里的魔教信徒人数多不多,闹的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