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木鱼声声,龙涎香燃烧出的袅袅香气,张太后双目闭合,默念心经。一尊赤金打造的佛像,在那里承受着香火。张延龄、张鹤龄两兄弟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没人敢出声打扰。等到心经念完,张太后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兄弟
“你们进宫来,就为了这事?真是,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难道哀家堂堂一个太后,还能去跟皇帝说,不让杨记商号经营下去?这种话也亏你们说的出口!真是越活越回去,气煞人也,若不是看在咱们同胞情分,哀家现在就赶你们出去。”
张延龄一脸讨好的看着姐姐“太后,我们……我们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么?那杨记商号一开,我们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还有前段时间炒粮食,那小贼在里面横插一杠子,让咱们损失了一大笔钱。您也是知道的,家里不比皇宫,没人给咱们兜底。偏生家里人口又多,每天开门都是一笔挑费,不都是得我们去张罗么?就靠家里那点田,全家就要去要饭了,只好去做点生意。可是这杨记商号一开,咱们的铺子,就没法经营,您可得为家里做主。”
张太后哼了一声“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没出息,丢脸!你们那粮食赔钱了?还不是你们拼命的吃进,结果一下子粮价下来,就撑不住了,我只能说两个字:活该!”
她用手指了指宫外“那边现在还住着一个圣母,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像过去那样,为所欲为?这次粮价的事,要不是哀家护着你们,信不信就把你们给下了大狱?北虏围城的时候,都敢干这种事,你说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是你们姐夫活着的时候,也不会饶了你们。哀家听说,你们还派了打手去杨记打砸,堂堂皇亲,搞这种泼皮的手段,也好意思?还被人家打了,你说你们干点什么行,怎么连打架都不行啊。”
张鹤龄尴尬的笑笑“太后,我们……我们不也是没办法么。咱们都是本分的
生意人,不比那小贼就是个穿官衣的强盗,用的都是江湖路数,真的招架不住。他现在又抱上了武定侯家的大腿,一打架,就杀出几十个军汉来,怎么打的过。我就怕,咱们的铺子若是干不下去了,家里的人可怎么活啊。再说咱张家的铺子,若是干不过杨记,太后您的脸上,也没光彩。”
“哼,哀家的家人,怎么会活不下去?不过是你们自己不知满足,外加就是挥霍无度,有多少钱,也填不满你们的无底洞。”
张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两个兄弟几眼,随手将木鱼放下“蠢材,这杨记做的大是好事,他的摊子越大,生意越好,你们应该越高兴。他的生意做大了,你们将来接过来的,才是一个真正的金山。总好过接过来一个烂摊子要好。”
“太后,您老的意思是?”
“这还不明白?这样的铺子,是不会长久做下去的。杨承祖有点歪才,可惜于世事看的不明,这样的商号,岂能为各名门所容?到时候朝野上下一起攻击,他这生意,就做不下去。纵然有天家恩宠,也不过是落个急流勇退,至于那些铺子生意,还是得交出来,所以现在先让他做下去,将来,你们只管等着接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