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释重负的跟着张佐的身后向殿外走去,眼看二人即将出殿,嘉靖忽然说道:“二位爱卿,朕的紫禁城内护卫众多,安全上没什么问题。下次入宫拜见圣母,只要你们自己人来就行,像是金瓜锤这类防身的器械,就不必带了,若是被人看到了,还当你们有什么企图,反倒是麻烦。”
张鹤龄似乎是脚下不大利落,人一个趔趄,若不是几个太监扶住他,人就要摔在地上。两人甚至连回头申辩的胆子都没有,而是加快脚步,跟着几个太监逃出了承天殿。
看着消失不见的背影,朱厚熜哼了一声“好大的胆子,进宫居然敢带军刃,当真是没把朕这个少年天子放在眼里。”
“陛下不必动怒,这是两个夯货,不难对付。若是聪明人,就不会带上什么兵器进宫,就算要杀微臣,也不会蠢到自己动手的。”
“大哥放心,有朕在,没人能伤的了你一根头发。方才他们的锤若是真的伤了你,三天之内,朕要他们张家满门死绝,一个不留。这事也不会这么算了,等明天,我就把他们带金瓜进宫的事告诉杨廷和,让杨新都出手教训他们,保证让这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享受享受被杨首辅收拾的滋味。”
“万岁英明,臣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手算是连消带打,不需要自己费什么气力,就要他们
狗咬狗,打成一团。只是注意一点,告状一定要讲点技巧,别让太后知道是你告的,免得气着她。”
“大哥就别捧朕了,朕所会的这点东西,还不都是大哥教的?杨廷和和那些翰林,个个都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大才子,大文人。可是他们教我的东西,与王府纪善教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多区别。不过是要朕做一个君子,做一个明君,最好是做个圣人。若不是有大哥在安陆的教导,朕不知道几时才能学会当一个皇帝。”
朱厚熜边说边坐在杨承祖对面,几名宫人送上了香茶与果品,接着就关上了殿门。接过杨承祖递上来的抄没清单,以及那个帐本,只翻动了几篇,皇帝脸上的神色就微微变了。
“杨廷和、毛澄、乔宇、毛纪……朕的手下,倒真是有一批精诚合作的好大臣,就连收宁藩的好处,也收的那么心齐。按上面的记载,武宗手下的文臣武将,除了个别一二子外,基本都收了宁王的好处,还为他遮掩不法,甚至内外勾结,觊觎神器!该杀!他们全都该杀!”
“可是杀光了他们,又有谁来干活呢?”杨承祖倒是表现的很冷静“再说,这事里还有那些宗族豪强,一杀人,他们肯定会以为是冲着他们来的,万一狗急跳墙,说不定又闹出什么新的乱子来。现在万岁刚刚登基,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并不是很他们翻脸的好时机。”
朱厚熜抓起一个苹果,用力的咬了下去,咬的汁水横流,全无风度。“大哥说的极是,现在朕就是手上缺人。杨廷和尽罢外四家军,废东西两官厅,重立三营。把当初正德留下的军队,又都遣散到了边地,朕手上既没有可用的大臣,也没有可用的兵士,所以只好做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可是眼下朕有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又有大哥为朕掌握税监,还有这些书信在,倒要看看,这个天下是听朕的,还是听杨廷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