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就去和谷大用谈一谈,现在御马监还在他手上,如果用人的话,最终要他拍板。”
“大哥急什么,等吃过饭再走,朕已经吩咐御膳房备酒宴了,事情虽然急,也不差这一顿饭。谷大用对朕倒是殷勤,不过御马监位置要害,肯定不能让他掌管,大哥去试试他,看他能不能留下。将来的御马监,朕的意思是让黄锦来做掌印,大哥觉得如何?”
杨承祖笑了笑“万岁,您是四海之主,任命一个掌印,就像任命一个指挥使一样,由您自己拿主意就好。尤其内廷中的人,臣也并不熟悉,如果随便出主意,反倒是会坏了大事。我相信陛下的目光,您挑的人,肯定能胜任这份差事。”
朱厚熜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太狡猾了,这种事上,居然不说话。不行,朕不能让你这么清闲,回头朕就把消息透露出去,谁能做上御马监的掌印,由大哥说了算,看看有多少人给大哥送银子,最后谁送的银子多,谁就做这个位置。大哥带这么多家眷搬到京师来,朕这里没拿出什么像样的赏赐,这笔钱就由他们来出吧。”
地安门内大街东侧的酒醋局胡同,乃是“四司八局十二监”二十四个衙门中酒醋面局所在地。酒醋面局掌管皇家食用的酒、醋、酱、面和豆类的制做加工和供应,而紧挨着北醋胡同的草
厂胡同,则是腾骧四卫与勇士营存放草料的地方。
整个胡同里,运输草料的大车昼夜不停,川流不息,草灰飞扬,牲口的叫声乱成一锅粥。大明朝规定,每匹皇家战马,配牧场一百五十亩,而整个腾骧四卫以及勇士营所需要的牧场,则达四千五百顷之多。这些土地上产出的草料,都要运到这里,供皇家马匹使用。
杨承祖问了好几个人,才在称量草料的大秤旁边,找到头上满是草屑的谷大用,他正在那里盯着司秤之人,等到对方喊出分量后,就用那双小眼睛狠狠盯过去。直到确定对方没欺骗自己,才挥手示意,继续称下面的草料。
见杨承祖来了,谷大用才离开大秤,与杨承祖来到后面休息的房间内,又吩咐人泡了茶“不好意思,不知道杨指挥过来,怠慢了,您可别过意。这里一直就是这么脏乱,上不了台面的,可是眼下是收草的时候,如果咱家不在这里盯着,他们说不定又要贪好处,把那草料虚报数字。为天家做事,总是要用点心才行,咱家就只好陪着他们吃草了。”
谷大用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了一叠银票“这份心意,按说早就该给杨指挥送过去了,只是最近勇士营的事多,一直没抽出身来,指挥莫怪。这点小意思,算是给指挥安家的,听说您在灯市口那有了所宅子,这点小意思,就当您安家用吧。”
杨承祖并不看上面的数目,而是随手就将银票放到了袖子里,面上不动声色“谷公公,我今天来,其实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有点事找你帮忙,就看公公肯不肯了。你手上有没有可靠的人手,我有点事,需要用一部分人,要信的着的,不知道谷公公肯不肯帮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