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献王没有其他子嗣,世子这一走,这座封国多半保不住。即使保住了,也就是个荣誉性质,留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前途可言。大家都在想着门路,看看能搭上谁的关系,跟着万岁进京去。
凤立松这种武将,就只有杨承祖接待他,见面之后凤立松二话不说的,先将一个锦匣递了过去“当初在宁藩那边时,得的这些东西。这些说来,都是罪证,应该上缴。只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留在了身边,还望杨仪正莫怪。”
锦匣只打开了一道缝,就能看到光华放出,珠光宝气,价值连城。当初凤立松初进湖广未逢招安时,手脚很不干净,大军所到之处,天高三尺。
他手里积攒了一笔可观的积蓄,不过这些积蓄都是沾了血的,就算想送人,也不怎么好出手。他为了得到这个前程,花掉了其中一部分打点关节,剩下的留下做老本。这次他也是下了重注,一下子就拿出了这么多奇珍异宝,论价值,怕
是抵的上杨家一半身家了。
“下官这个出身,仪正也是知道的,虽然给我这个差事,实际上,大家还是防着我的。标营那边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的儿郎只能远远的躲着王府,稍微离近一些,就被赶开,这官当的窝囊啊。”
他叹了口气“这一年多承蒙仪正照顾,我这日子还算好过,您若是跟着万岁进了京。这安陆不知道换了谁做主,怕是我的日子就不舒坦了。仪正请在万岁面前美言几句,带上末将进京吧,鞍前马后,百死不辞!”
“凤立松,也想跟朕进京?”朱厚熜看着那一匣的宝物,也得承认这叛贼手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他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点财物还不在他眼里,不过考虑到区区一个降官,就能拿出这么多宝物,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想象。
“大哥,这些东西既然是凤立松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不用给我看的。他不是还请你吃饭么?就去吃,没什么了不起的。京里虽然催的急,可是朕也不能马上动身,该安排的事要安排,还有……要跟父皇去道个别。现在还有时间,你正好替朕去打打秋风。”
说到打秋风,朱厚熜就想起当初跟着杨承祖一起去收钱粮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梁厚斋还有毛宪清,都拉着袁长史去叙旧了。这些老大人们号称清流栋梁,说到底和谷大用那没卵子的货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要拜码头的。不知道袁长史,会不会打他们的秋风。”
“不大可能,袁长史是厚道人,干不出那事来的。这些人想着拜码头是好事,总好过不拜码头的。若是朝廷里的各位,都真的明白该拜皇帝的码头,那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正说话的当口,房门外,黄锦走了进来,对杨承祖道:“仪正,王妃有旨,宣您过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