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妃用手比画了一下,杨承祖乖觉的站起身,站在她的背后,双手轻轻的在她的颈后,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捶起来。这种举动,若是被外人看见,难免要引发轩然大波,不过这斗室之内,绝对私密,这种亲近,倒是让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蒋妃叹口气道:“天皇贵胄,人都说千好万好,却不知,也有许多地方不如你们这些百姓之家。厚熜就没有这种机会,为我按肩膀,就算我想他也想,却也不能,这就是天家的礼数限制。所以有的时候,哀家就很羡慕你娘,她可以和你这个儿子享受真正的天伦之乐,而我与熜儿,却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我们明明是亲母子,反倒不如柳氏这个后娘与你近便。”
“娘娘,您只把臣当做您的儿子就好,臣可以为您尽孝。回头让家里人把丑丑抱过来,您还可以逗逗孙女,这也是百姓人家常有的乐子。只是臣要跟您请个假,不知道您答应不答应。”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蒋妃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现在爱外面替秀嫦管着铺子,就不知道有多少闲言闲语了,再去走这么一遭,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总得注意一点物议啊,否则的话,被人群起而攻,就算是哀家,也很为难。”
“这个臣明白,不过要做事,风言风语总是少不了的。您是知道的,那些铺子也好,生意也好,都是郡主在经营,如果她忽然管不了,怕是整个的运营都要出大问题。”
“千岁在日,最喜欢的是修道炼丹,求的是长生大道。对于府里有多少钱粮积蓄,其实不大在意,终究是天家血脉至亲,难道还能受了穷么?哀家也不喜欢做个锱铢必较的商贾,很多事,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这
个家里人多开销大,每年的收支,如果没有秀嫦盯着,怕是早成了糊涂帐。也为这个,她得罪了不少亲戚,有不少人到我这里来说她的坏话,这些哀家都是知道的。”
她回头看了看杨承祖“你是不是觉得,哀家对儿子好一点,对女儿关心的比较少?”
“臣不敢有此想,娘娘是个仁厚之人,对藩国之内的百姓都如此爱护,何况自己的儿女?”
“其实,你那么想,也没什么问题。百姓人家重男轻女,帝王之家,其实更甚。毕竟厚熜关系着封国的存亡,关系着我们这一枝将来能不能兴旺繁衍,我自然就会多关心他一点。至于秀嫦她们,我只希望她们做个普通的女人,寻个郎君嫁了,相夫教子,做个普通女人就好。她本来就是不平常的女子,若是我对她的关注再多些,她就越发觉得自己不平常,心越来越高,可是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一旦嫁了人,出嫁从夫,不管多高的身价,也得伺候丈夫,孝敬公婆。若是心太高了,将来是要吃亏的。可惜啊,不管我怎么做,总归她的婚姻还是成了这样子。”
“她对自己的丈夫不满意,她满意的人不要她,她的婚姻就成了一团糟,归根到底,还是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所以我就越发的不想给她太多关注,想让她安心做个妻子,可是最终,也失败了。她做生意,维持王府的开支,这些事,哀家都知道,却没帮过她什么。等到乱军攻打王府时,她带着手下的护卫来帮忙时,哀家才发觉,欠她的太多了。现在,又有人想要对付她,甚至拿刀拿枪,这便是欺人太甚了。承祖,哀家拿你当儿子看,秀嫦就是你的姐姐,所以你就去走一趟三关镇,把你的姐姐带回来吧。不管背后的人是谁,咱们兴王府,也都一并接下来,你只管放手去做,别让你姐姐再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