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人虽然只有六十多人,可是行动十分迅速,而且他们对于这大宅似乎有所了解,上来就奔着几个地方去挖,很快,就有人将成箱的银锭挖了出来。祝广没想到,自己藏钱的地方,对方似乎完全掌握。辛苦多年的积蓄眼看就要被搜检一空,一下就站起身来。
可接着他只觉得腿弯一阵巨痛,身子再次跪了下去,那口宝刀则压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留神伤着你,这刀杀你不犯法。”杨承祖冷冰冰地说道:“你欠王府的租子,不光是这点钱就能补上的。”
“我没欠那么多……”
“你忘了还有罚款这种事。另外,你当你欠的租子,不用付利息的么?我说过了,你是亲戚,所以还得多交一点,表示一下踊跃。你手里还有很多粮食吧,小小的庄头,能和人签定了七千石米粮的交割契约,手里的粮食,还真不少呢。这些粮食,我是运不走的,所以要你自己给送到王府去。如果你不送呢,那就要对不起了。”
话音刚落,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已经响了起来,跪在地上的女人中,有一个年轻的姑娘,被一个军汉抓了起来,向外就拉。祝广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你的孙女吧,应该没记错,没什么,请她到王府坐几天客。你也说了,你们和王妃是亲戚,让她去拜见一
下长辈,难道不是应该的么?等你送粮食过去的时候,正好接人,一举两得,多好?万一王妃高兴,或许还会赏下来不少东西呢,到时候你也体面不是?”
“可是……可是这些粮食已经签了契约的,如果到时候交割不出,那是要吃官司的。”祝广不知道,自己这桩十分秘密的生意,是怎么被仪卫司听到风声的。能吃的下七千石粮食的大商家,哪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如果真的赖了对方的粮食,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我只要粮食。对了,我提醒你一句,我手下人很多还是光棍汉,如果你的孙女一直不来接的话,说不定有谁忍不住,那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对你说声恭喜了。不过要是真这样,陪嫁可以少要一点,算是优待。来人,给他写个收条,把收了多少银子写清楚,帐本上注明一下,帐目一定要分明,不能让人说咱们不讲规矩。”
一场喧闹,一路哭嚎。不过哭的也好,还是在队伍后面追的也好,都是祝家的人。本地的庄客,只是在旁边看着,表情说不上是冷漠还是麻木。
类似的情景,他们见的多了,不过以往走在前面的都是祝庄头。追在后面的都是本地的佃户,今天换了人而已。而有的年轻后生,看着仪卫司的明盔亮甲,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问着自己家的长辈道:“我们能不能去仪卫司,谋个前程去?到那个时候,我们也能穿成这样,过这样的日子了。”
等到队伍出了庄子,后面还是有几个人哭着在追,似乎是那女孩的爹娘吧。不过这里有近三百人,他们追不追的上,都没什么意义。
看着大车上的钱箱,以及那个大哭不止的年轻姑娘,蒋大郎目光里明显带了几分兴奋,看着杨承祖道:“杨仪正,咱们就这么一路碾过去么?所有不欠租子的,咱们都拉走他家的女人,或是拿光他家的东西?那下次,我能参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