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见识,郡主别笑话,我是想着,给朝廷写封信,请求换个仪卫正。这个新来的,实在太能折腾了,听说他前几天,还在码头上打了郡主的仪宾?一个仪正,敢打仪宾,这不反了天了?如果不管,那过几天,他是不是就敢打世子?”
乌景和挨打这事,蒋氏并不知情,一听王氏说,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忙问长寿道:“有这等事?这杨仪正,居然敢打你的仪宾?看来这人是不能留在王府里,简直太不成话了,怎么能以小反上,殴打皇亲?不行,我得写个折子,去告他一状。哪怕他真是陛下的宠臣,我也得把他弄走,否则的话,这王府就不得安宁了。”
“母妃急的是什么,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不怪他,只是乌景和自己欠揍而已。”长寿说着自己的丈夫欠打,并叫出了他的名字,似乎在说一件寻常事,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种态度,反倒让王氏一肚子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母妃,现在王府是个什么样子,您心里是有数的。光讲仁厚是没用的,还是得要让他们畏威,才能怀德。要说立威,可没有谁比杨仪正更合适了。他那句,兴王府需要所有人尽忠职守,听着就有威仪。自从父王过世,府里就没了规矩,现在不是讲仁义的时候,是立规矩的时候。立规矩这种事,善人是不行的,必须得有人做恶人。他肯当这个恶人,很不错。”
“是啊,他立规矩都立到了主人身上,连仪宾都打了。若是哪天,把规矩立到世子身上,我看这府里,多半就是他说了算了。还拿自己的银子,给仪卫们发了粮饷,这不就是收买人心?若是被他把仪卫都收过去,再吓住这些下人,我们这主人,怕是就成了空架子,谁都支不动,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王夫人不但言辞犀利
,脑子也好用,她所想的事也并非没有可能。饶是蒋妃,此时也得要斟酌起来。归根到底,还是兴藩太弱,子息单薄,一旦世子有失,就是无子国除的局面。她固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支撑王府,但更需要的是,这个人归自己掌握,如果世子控制不住这个人,那这个人越强势,就越是祸害。
可是也得承认,现在王府是得需要一个厉害的角色,才能压住里府外,无数心存歹意之人。就是府中这些惫懒下人,手脚不干净的奴仆,也得有这么个狠人,才能制住。毕竟在杨承祖来之前,就连仪卫,都起不到护卫的作用了,王府的安全更成问题。
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留下这把快刀,还是赶紧把刀丢出去,免得割破了手。这个仪正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至少做这些事的时候,是先请示过自己的,也不能说眼里没有自己这个王妃。可是一个敢于殴打仪宾的仪卫正,这又让她有点不大放心。
长寿郡主又道:“这杨仪正,听说是万岁救命恩公之后,乃是万岁信的着的。你说这个当口,派这么个人,到王府里,难道就单纯是当个仪正?咱们把人急着往外轰,万岁又该怎么想?我说姨娘,母妃,你们也得好好想想,现在这个时局,可是乱着呢。”
王夫人倒是不怎么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还有谁能冤枉咱们勾结宁藩?再说了,张家可是万岁的母舅,若是张家公子尚了主,咱们成了一家人,还怕张家不为咱们说话?”
就在蒋妃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处置时,长寿郡主身边那位管家婆从外面进来,趴到长寿郡主耳边嘀咕几句。长寿郡主挥挥手,管家婆退出去后,她才对王夫人道:“姨娘,知道我那管家婆刚才说什么么?她说了,翠儿已经不是个姑娘了,而且就是最近几天的事,你说这事,该怎么个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