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阵阵马嘶之声,几匹快马当先跑来,在马匹后面,隐隐还能听到军靴踏地之声,似乎有支步兵也在朝这边奔来。马上之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面如淡金,身体颇为结实。身上穿的是武官的常服,头上戴着纱帽。
事实上,大明朝的武将如果不是临阵之时,是不穿盔甲的,也是纱帽圆领衫,所不同的,只是身上的补服是走兽而非文官的飞禽,衣服尺寸上比文官的略短一些,以方便骑马和行动。
看他胸前的补子,知道这是个三品武官,见了这情形,皱着眉头道:“住手,全都住手!这成什么话了,光天化日下,居然敢殴伤兴王府仪宾,王法二字还要不要讲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马上下来,身边几匹马上都是他的亲随扈从,有人为他张开了伞,而来人则来到乌景和
身边,猫腰把人搀起来“仪宾,你怎么样,要紧不要紧?来人啊,赶快扶仪宾找间房子休息,灌点汤水进去,可不要让人出了什么意外。”
杨承祖对于来人并没在意,或者说,自从乌景和开口朝他讨要幺娘开始,两下就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来的是三品武官,还是三品文官,都别想让他低头,去给乌景和认错。他只是问孙良道:“这人是谁啊?”
孙良对于乌景和还是有些忌惮,对于这名三品武官,反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啊,是咱们安陆州的指挥使,安邦泰。你别在乎他,虽然他和姓乌的走的近,但是在安陆这地方,他一个指挥使,还轮不到说话。”
安陆州这里,由于有兴王府的关系,也设立了一个卫的编制,用来保障王府安全。安邦泰是世袭指挥使,算是这一方名义上掌握兵力最多的军事主官。只是在大明眼下的官场氛围里,一个三品指挥使,实际并不怎么能让人产生畏惧之心。
甚至不用杨承祖出面,孙良就迎了上去,“安指挥,一向可好,小生这厢有礼了。”
“孙……孙公子?您也在这条船上,这是怎么话说的,没想到啊。末将一时礼数不周,公子勿怪。”
“好说了。这不算什么,只是我想有件事,麻烦一下安指挥。这不过就是一场普通的口角,最多是本地衙门出面,您和您的官军,似乎不太方便介入到这种民间争斗之中吧。如果让万州牧觉得您是插手他的事务,总是不大好吧?”
“这……孙公子,这打人的,跟您家认识?”
“不但是认识,在路上,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这位杨仪正替我帮了个忙,是我孙家的一个朋友。安指挥,给我一个面子,这个事你和你的人就当没看见,没来过,不知道这个面子,你肯不肯做给我们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