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孔黑红,孔武有力的后生,看着这两人的模样,不由握紧了拳头,似乎想冲过去问个究竟。可是听着里面韩老爹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再看看知了那一头的首饰,一身的上好丝制大袖衫。这两条腿就如同灌了铅,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
“爹,我和杨掌柜来看你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后生过来喊姐姐,然后又怯怯的看着杨承祖,对有钱人,他们是不敢过分接近的。即使是姐姐,他们也有了些疏离感,不敢向往常那么亲近。
这种穷地方,以前也有过几个女人被大户人家看中,然后搬出了这里的例子。每一个飞上枝头的金凤凰,都会刻意和原来的生活保持距离,大概这又是一个新的凤凰吧?
太医对杨承祖道:“杨掌柜,老人这病就是痨病,只是之前请医不及时,耽误了救治,这病就有点延误了。现在要治,也不是不能治,只是得用不少人参。咱们这里倒是有人参,只是这价格……”
“先生不用考虑价格,只管开药,
抓药的钱,一会问我拿。”杨承祖这话一出,外面那位黑面后生的牙咬的更紧了一些,可是这腿就更迈不动了。
杨承祖对知了道:“你先到外头,这屋里气味不好,我和老爷子聊几句。等聊完了,我再喊你。”
知了乖巧的点点头,带了弟弟出去,反手又把房门带上了。病床上,那瘦的皮包骨的汉子,用那双昏暗的眼睛打量着杨承祖,在一顿剧烈的咳嗽之后说道:
“这位公子,我这副身板你也看见了,不能下地迎接,还望公子莫要见怪。我不知道你找小人要干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家的丫头,不值这个价。”
“我这个病我自己知道,要治就得用金山银海。有那些钱,能把这几条街的大姑娘都买回去,她不值。你想要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只求你一件事,让她过几年好日子。她如果能给你生个娃,你就把她赶出来,别把她卖到那等下贱之地,老朽在下面也感激你的恩德。”
“老伯,别这么说,她和我的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两个现在,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今天来看您,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我的娘子很喜欢知了,想要把她买下来在身边当丫头,至于钱的事,好说。第二,我有一些边塞上的事,想要问问您,如果您的身子骨还能撑的住,咱们就聊几句,若是撑不住,咱就改个日子再说。”
那汉子点头道:“我明白了,原来您的目的在我身上。放心吧,您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没有一句瞎话。我这身体再差,也会坚持着把这些话跟您说完。”
而在外头,那黑面汉子,将知了拉到了一边偏僻处,小声但是语气激烈的问道:“这个男人是谁?他……他对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