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贤弟你的差使了,我可管不了。本官这七品正堂,天天在堤坝上忙的脱不开身,就连衙门里的公务我都放下了。再抓白莲教,可是没那么多精力。”
“大哥放心,抓白莲教是我份内的事,绝对没有什么说的。我回去之后把所有的人都撒出去打探消息,谁如果在这个当口传教蛊惑人心,就把他们带回来,仔细打着问,绝不会让县里出了什么意外。”
杨承祖知道,张嘉印眼下人力紧张,从心里是想把锦衣卫拉到一线来协助他工作的。可问题是这些锦衣卫平日里都是闲散惯了的,绝对受不了这河工之苦。
自己如果做主把人派来,以后在卫里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还怎么管理手下?
所以他只好寻了这个托词,以访查白莲教这个大帽子下来,算是把这河工的事推了。好在赵九爷那边最近人手富裕,越来越多的人找不到饭吃,都想要靠卖力气糊口,他手下的苦力倒是不缺。
尤其知道杨承祖办了金长龄,他打心里就痛快,眼下河南的漕帮陷入群龙无首状态,都惦记那个大香头的宝座。他按着杨承祖的交代,隐而不发,坐观其变。
他是个手眼通天的主,这段时间已经与来滑县驻扎的抚标交了朋友。听他们说,自家老抚台对于杨承祖青眼有加,特意派了五十个老军伍到滑县镇场子,协助弹压地面,这可是格外的优待。
要知道抚标一共只有三千儿郎,全都金贵着。一般的县城想要十个都未必要的到,这一下给了五十,非是爱将不可为之。
他知道这个消息后,更觉得自己这个投资算是对了。自己的闺女别看是做小的,可是有这么个女婿支撑门庭,日后自己在河南还用的着怕人么?有河南巡抚外加王府撑腰,漕帮河南香主的宝座,早晚就得是自己的,谁也夺不去。
因为有这层考虑,于杨承祖的要求他全部应承,拨了两百名苦力去帮着县里出河工。杨承祖又让如仙捐了一百五十石粮食一百两现银,居然得了个张嘉印手书的急功好义匾额回来,就那么挂在了茶楼里。
她这茶楼现在一半是喝茶,一半也是用来放债。不少人想要借印子,都是在茶楼内完成。想来大家在这块急公好义的牌匾下面写好契约,抵押上全部家当或是典妻卖女借来高利贷,心中必然是格外欢喜,感念皇恩浩荡老天有眼。
五日之后,滑县的天气渐渐阴沉下来,时不时的从天空中飘落稀疏的雨点,只是这小雨挡不住人,也没人会联想到,这样的小雨可能即将是一场大雨的前奏。如仙茶楼内,一群闲人坐在二楼上磕着瓜子喝着茶水,看着老板娘如仙甩动水袖,在二楼的大厅中间翩翩起舞。
如仙姿色本就是一流,此时见她眼中似含无限哀愁,格外惹人怜惜。双手各持一柄木剑,舞态自若,步履轻盈,如风中柔柳曼摆,口内吟唱着“劝大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