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轻拍御榻扶手,神情耐人寻味;高力士见圣人有所触动,心中大定;李亨冷眼盯着王霨,胸中恨意翻涌;陈玄礼有点惊讶,不意竟然出了如此漏洞;陈希烈迅速判断了一下殿中形势,缩头不语;张均望了眼王霨,抚须而叹;鲜于向皱眉苦思,觉得原本明朗的局势有点扑朔迷离;张德嘉见王霨终于出手,顿觉肩上一轻。
“霨郎君,汝与高仙桂也熟稔的很,你可别公私不分!”杨国忠故技重施,试图以此驳倒王霨。
“杨侍郎,某行事向来忠君秉理,从不因私废公。前些时日侍郎遭人诬陷,陛下垂询时,吾可曾有所欺瞒?”王霨重提旧事,杨国忠无言以对。
“霨郎君,口说无凭,证人何在?”高力士有意为王霨搭台阶。
“启禀陛下,马车陷入沟渠时,路
(本章未完,请翻页)边众人及坊中武侯都曾看见。某家仆之言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此刻他们应在前来觐见的路上,还望陛下准许一干人等入宫作证。”王霨相信王勇和阿伊腾格娜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准!”李隆基犀利的目光从杨国忠李亨等人脸上扫过。
“霨郎君,安西牙兵乃百战精锐,岂会轻易被人擒住?”陈玄礼有点坐不住,起身质疑。
“陈大将军,老夫昨晚被王鉷所骗,派卫伯玉和两名安西牙兵助其缉拿任海川。后卫伯玉受伤,被人用毒物迷倒,两名牙兵也不知所踪。老夫本以为他们被人杀了,不曾多想。如今看来,金城坊中的两具死尸,应当正是失踪的牙兵。”李林甫明白转机稍纵即逝,不等王霨出言,就抢先回道。他不惜抛弃党羽王鉷抖出阴暗丑事,也要避免被圣人怀疑勾结边将谋反。
“任海川说他被京兆府衙役追杀,原来还有安西兵将混在其中?”陈希烈讽刺道。
“王鉷信誓旦旦捉拿巨寇,恐衙役镇不住场面,登门相求。某身为右相,岂能不顾陛下之安危京城之安危?吾可不是躲在家中无所事事赏花观月的陈相。”李林甫心中有了底气,出言狠毒毫不留情。
“王鉷可恶!他即便不是主谋,也肯定早已得知王焊欲图不轨!”李隆基大怒,心中对王鉷最后一丝怜悯之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微臣入宫以来始终不曾见到安西牙兵的尸首,故而未将前后因果联系起来,以至于被王鉷兄弟欺骗而不自知。微臣老迈,难荷重任,恳请乞骸骨。”李林甫跪拜于地,涕泗横流。
“哥奴快起!”李隆基离榻,亲自扶起李林甫。
李亨咬了咬嘴唇,急忙起身搀住李林甫:“李相国,父皇离不开你,大唐也离不开你。些许跳梁小丑,岂能与李相争辉?”
“陛下,微臣欲请卫伯玉入宫做证,不知可否?”李林甫明知李隆基对自己的话信了大半,却出言试探道。
“李相何须如此?”不等圣人开口,李亨就急切劝道:“无论高仙芝是否谋逆,均与相国无关。”
“陛下,为取信天下,还是请卫伯玉入宫一趟比较妥当。”李林甫并没有被**汤灌倒:“至于高仙芝,某相信他应无谋逆之心。”
“可!”李隆基略一斟酌,还是决定同意李林甫所请。
“陛下,即便安西牙兵是有人故意运到金城坊,可高家子弟与王焊关系密切,终究令人生疑?”杨国忠不甘形势逆转。
“陛下,微臣旁观朝议许久,发现将谋逆案与高节帅勾连起来者有二,一为邢司阶之供词,二为安西牙兵之尸体。两者若皆为真,相互佐证,高节帅自然有莫大嫌疑。可如今某敢保证,安西牙兵之事必有蹊跷,不足为信。而单凭邢司阶一人之孤证,不免有点单薄。”王霨的逻辑甚是严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