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桂兄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张德嘉懒洋洋道:“反正我是直接听命于高翁的,不用理会政事堂或京兆府。”
“多谢两位兄长!”王霨见盛情难却,不再坚持,转而对阿伊腾格娜吩咐道:“伊月,你留在店中,和若兮娘子再察店中布置。天近午时,一会儿就该开门迎客了,可不能因为这帮混混耽误正事。”
阿伊腾格娜心里清楚,小郎君是体谅她身份不便,不适宜过多抛头露面,特意为她找了个由头。
“霨弟,我陪你一起去!”阿史那雯霞见姐姐尚未赶来,阿伊腾格娜又不能出面,心花怒放。
“雯霞姐姐,十三娘和范秋娘那边,你不需知会一声吗?”王霨细心提醒道。
“霨郎君多虑了,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就是吾辈之责。雯霞遇此,自当龙泉出鞘,岂能瞻前顾后。”安顿好孩子的苏十三娘和范秋娘携手来到素叶居三楼,恰好听到阿史那雯霞要下去助阵,就朗声说道:“雯霞且放心前往,某与秋娘为你压阵!”
王霨望了王勇一眼,见他欣慰地点点,就振臂呼道:“我们走!”
“大胆狂徒,天子脚下竟敢持械斗殴,还有没有王法了!快给我住手!”店前空地上,衙役们自持横刀在手,对场上对打的双方齐声吼道。不过,说是对打,其实是镖局武士追着混混们打。
“官差,素叶居的伙计如狼似虎无故伤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王准提前在混混中安排有几名心腹家仆,他们一见京兆府的衙役到来,就急忙跪地哀求。
“大胆素叶居,你们竟然当街伤人,实在可恶!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衙役们立即按照事先的安排,开始拉偏架。
“止!”王勇一声高喝,镖局武士立即快速收拢在一起,重新结成方阵,巍巍然站在空地正中。车夫们则重新跳到马车上,放下长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遍地哭爹喊娘的混混们忽见对方收手,急忙滚着爬着来到衙役四周,惨叫连连。
“你们素叶居实在太嚣张了,竟敢打伤如此多无辜民众!还不快放下长棍,随我们去京兆府走一趟!”衙役们被镖局武士的方阵震慑,只敢虚张声势,却不敢真的上前抓人。
“敢问诸位官差?我们素叶居犯了哪条王法?”王霨大步上前,冷笑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毛孩子?见吾等为何不施礼?”领头的一名宽脸衙役用横刀指着王霨,鸡蛋里挑骨头。
“某乃素叶居的东主,王霨。”王霨施施然道:“某有正七品官阶在身,见尔等自然不需施礼。反倒是诸位,得向某施礼。”
“空口白牙,有何凭证?”宽脸当然知道王霨是谁,但他故意打岔。
“啪”的一声响,一枚铜牌如飞刀般呼啸而来,向宽脸砸去,惊得宽脸连忙收刀护在胸前。
铜牌狠狠撞在宽脸的横刀上,将他震得虎口发麻。此时,宽脸才牌是枚鱼符,他赶忙强忍疼痛,抓住正在下坠的鱼符。
“某乃从五品北庭兵马使王勇,此乃吾之鱼符,还请查验。”王勇双手抱胸,冷笑不已:“此乃北庭王都护家的小郎君,汝可去吏部勘查,有正七品官阶。”
京兆府的衙役见多识广,一眼就能认出鱼符为真。他们本计划趁乱突入,借势压人,肆意捣乱一番。不料素叶居的武士阵型严整异常扎手,根本无隙可乘。此刻对方又亮明了官身,他们一时也无法用京兆府的身份强压。
“无论有没有官身,均不得纵容属下持械伤人。你们在庭州自然可以横行霸道,在长安可不行!”宽脸立即扭转话题。
“我们素叶居从来都是公平买卖,绝不欺行霸市。”王霨指着满地喊疼的混混,怒斥道:“敢问官差,你们可知为何发生争斗?这群人手持利器,伤我素叶居的车马和财产。店里的伙计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手反击。”
宽脸见王霨“厚颜无耻”地将矫健威武的武士称为“伙计”,将追着混混一顿猛揍叫做“自保反击”,哭笑不得。他有心反驳,可细细琢磨,王霨的话却也合情合理。
“我怎么只些……哼……这些普通客商,被你店里的伙计打得鼻青脸肿,却不见你的伙计有何伤亡,更不曾见你的车马店面有什么损失啊?”宽脸瞅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找出了一点“破绽”。
“哼哼,我的伙计是否受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群混混先动的手!”王霨早料到京兆府的衙役会如此反驳,胸有成竹道:“何况,我们的店的损失大得很,说出来恐怕会吓坏你们。”
“别装神弄鬼,哪里有什么损失?”几名衙役仔细瞄了半天,也只不过轮马车的车厢和骏马身上有棍棒敲击的痕迹。
“抬出来!”王霨一招手,立刻有镖局武士从马车里搬出了几十个木箱子。箱子打开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浮翠流丹,晃的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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