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把那些传教士们留在了寺庙里,让他们苦学汉语知识,然后出了门就去找商员去了。
找到早就翘首以盼的商员后,两人商量了会就去锦衣卫衙门里去找林垚——林镇抚使。叶观又不是个傻逼,当然知道官场上面肯定是下头有功,上头分功,上头坏事,下头背锅。所以要想自己的事情能成功,最好还是赶紧去跟林垚讲,这样还能表现一下忠心,一举两得。
“叶观,你说你们找到了可能是断绝已久的大秦的使者?”一听叶观额商员的禀报,本来坐在主位上的林垚猛然的站了起来。
“是的,大人,那些西夷说他们是奉了教皇的谕旨,不远万里来到我国,希望参见陛下,学习我国礼仪,交流文化与建立商榷以此互通有无。”叶观在大厅里带着商员回答道。
“此事当真?”林垚有些不相信叶观能那么好的运气,才当值一天,就找到了前来朝贡的使者。
“确实,卑职与那些佛郎机人交流了一会儿,他们不仅仅带来了什么教皇的国书,还带来了前来朝贡的礼物。并且还不同于那些蛮夷小国,穿着本国服装前来朝见,而是早就已经换上了太祖皇帝的平定四方巾与儒服,正在要我教他们我国的礼仪呢。大人,哪怕他们不真的是什么使节团,仅凭着仰慕天朝文化这一点来说,就比得上李唐时期,日本遣使来唐之典故啊。报上去,也定是一份功劳。大人,既然是这样,何乐而不为呢?涨了咱锦衣卫的威风,让那些人看看,论办事能力,还是咱锦衣卫强。东厂和礼部,也只能做做咱们吃剩下的事情,而且对牟帅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咱们也能压住那些千户的心思,别老想着走寿宁侯的路子。”叶观处处抓住了林垚的心思,不由得他不同意。
“嗯,没想到叶观你小小年纪,仅仅从这使节的问题上就能看到这么远。孺子可教,不愧是做过秀才的人。不过朝贡的事情兹事体大,不能妄下论断,这样吧,我把这件事情报知给牟帅听。一事不劳二主,我会派些兄弟们前去与你帮办,与那些夷人沟通的这件事情还是由你负责,商员帮衬着,一应花销不要小气,自由镇抚司给你们出。,给我弄清楚他们所来到底为何。如果事情为真,功劳少不了你们俩的。”林垚也是个老成谋国之人,必然不会因为叶观的几句话就认定一件事情,所以派了几个人,即是去当叶观的下手,也是派个人去看看情况。
叶观心中暗喜,轰然称诺,与商员两人离开了镇抚司,叶观让商员找几个信得过的弟兄前来帮忙,自己就前往那间小庙里与迪达士商量。
其实这件事情,叶观从一开始就知道肯定能成。迪达士摸不到门道,进不去礼部是因为他们不懂中国官场的弯弯绕。且不说贿赂什么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你必须拉着大旗作虎皮,借口自己是哪些大官的亲戚朋友或者显示出自己有身份地位,那样才能把事情办成,要不然,等一百年都轮不到你。只要迪达士他们拿出国书出来,还不管真的假的,马上就会有嗅出升官味道的官员们前来与他们接洽。历史上冒充使节骗取朝廷打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暹罗安南,朝xian,日本等等各国商人都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一年,能来十多个使节团,打赏的东西比进贡的东西能多上三四倍甚至于数十倍的货品回去。
那些官员不知道他们是假的吗?不敢说全部不知道,但是十有六七他们是知道的。可是为了天朝盛世与皇帝的面子与自己的功劳,视而不见罢了。有可能皇帝本人都知道,虽然他们没有读过《皇帝的新衣》这个寓言故事(当然,安徒生三百年之后才会出生)不过他们做的事情,还真的确实是皇帝的新衣一样的事情,为了面子,假的也可以当做真的。
朝廷吃亏了吗?没有,因为他们像皇帝和自己的子民们做了一件看不见的衣裳——面子。商人吃亏了吗?肯定没有,进贡一头本地的牛,能换回等价于这头牛十倍的丝绸,回去就能发大财。看起来都没吃亏,好像是双赢,可是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得失。叶观不仅仅知道不带喜欢干这事情,后代的某朝也爱干。太宗改开以来,港台商人大批进驻全国各地,有些台湾商人,就是一空皮包,除了一些内地人不懂的空电子或者新说法什么都没有,连钱和地皮都是从内地银行出来了,可是只要挂名是台湾商人,就能在本地拉起一大批跟风而来的带小企业,最后确是台湾商人一毛钱不出,还能拿走一笔不晓得车马费。官员也拉来了投资,获得了功劳。淘金者们也得到了一笔不少的车马费。看起来是双赢了,可是其中的辛酸更与何人说?
“哟,老迪,衣服都穿上了?要不晚上咱们出去转转?”叶观一进门就看见迪达士跟火烧屁股的猴子似的,坐卧不宁。不停的在屋里转圈圈打量自己的装扮,所以开玩笑的说道。
“叶先生,你就不要这样与我开玩笑了。您是本地人,您来看看我们穿的衣服妥当不妥当,像不像明国人?”迪达士一看见叶观满面春风的走进来,就知道事情应该还算是顺利,所以急忙要叶观品评品评。
“额,我国有句古语,叫做沐猴而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叶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些神甫,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猴而冠?”迪达士没听懂。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我得到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