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勋臣知道自己这回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了,遂就耍开了横的,高声叫骂道:
“潘又安,你这个狗太监!我保你死无葬身之地,喂狗狗都不吃老子虽然死于你手,毕竟生前还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有子有孙你呢,靠鸡鸣狗盗的一点小本事,傍依太后,蒙骗皇上,尽管娶妻无数,有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吗?”
潘又安嘿嘿一笑道:“我把你这个愚夫俗儒,死到临头还抱着陈规旧律不放,人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痛快,要那么多的名份有鸟用?你说的不错,老子就靠了这一点鸡鸣狗盗的小本事,但是人间富贵我得了,人间的幸福我享了官至一品,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皇上听我调遣,全国听我指挥除恶霸、铲贪官、平反王、戎边关、荡倭寇、杀奸相,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二十几年,一个人有此际遇,还要如何?如果我现在就死,我也会含笑九泉对得起祖宗先人,无愧于黎民百姓,一辈子杀人无数,但却没有枉杀一人,一辈子经手钱财无计,但没有私拿过皇家一分一厘而你呢!你这个小人,口念圣贤之书,说的冠冕堂皇,实则一肚子坏水活埋我的事就不说了,你身居七品县宰,享皇家俸禄,不思报效国家,却在这不毛之地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要娶人家十几岁的女孩为妾,你能陪得她老吗?杀你是为民除害,你还有什么话说?”
潘又安这一席话,直说得老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脸上的汗珠子如雨点般地落下,身上的汗水湿透了前心后背,心里一发毛,小便也失禁了吭哧了半天,他又分辩说:
“你说你没有枉杀一人,杀我就是枉杀就算我不是七品县令,就是平头老百姓,也要查案问案,报请朝庭刑部核准,还要等秋后问斩你活埋了我算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不是以大官欺小官、草菅人命吗?”
“好好,你活埋我不算,我活埋你就是草菅人命咱们就让全两当县的百姓们评评,十个人有九个说你该死,我还是把你埋了,三个人有一个说你不该死,我立即让你官复原位怎么样老侯,这样公平?”
事已至此,老侯也没有话说不过他仍旧是开水锅里煮鸭子,肉烂嘴不烂,梗着脖子犟道:
“评就评,我的百姓我清楚,我给他们当了三年父母官,难道他们会让我上断头台不成?”
潘又安立马吩咐:“保保、横横,带几个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拉到大街上,等老百姓评审”
刚一打开县府大门,就见有成百上千的人踊上前来,不知谁走露了风声说钦差大人把狗日的侯扒皮抓起来了两家相遇,分外眼红,不知是谁发一声喊,顿时石头瓦块,雨点一般落到侯勋臣的头上脸上再往近些,手抓脚踢锥子攮的,吐口水擤鼻涕,哭的骂的,喊的叫的连成一片不是张保保、王横横动作快些,侯县令早被拔成没毛的猴了
“怎么样伙计,百姓们对你评价如何?”潘又安笑嘻嘻的问道
侯勋臣耷拉着脑袋,叹口气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两当百姓自古以来势力,落井下石者居多”
“妈的,”潘又安骂道,“自古以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自己作恶多端,还怪百姓势力来呀,按我们原先约定好的把侯勋臣老贼拉到后院土坑里给我埋掉!”
侯老爷人品不敢恭维,学问却是真的闻听潘大帅令人将他拉去活埋,当堂赋诗一首,朗声咏道:
“洞房花烛换新人,挖坑反而埋自身天不公道难怨天,倒楣莫过侯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