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祥听了,不禁对赵洪武大为不满,你这个赵洪武呀,说你什么好呢!当初也算对你高看一眼,让你在聊城有了这么高的地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怎么不捧场呢?
赵洪武不管他怎样想的,还是走到了王金祥的跟前,对他客气地说:“王专员,王司令啊,这些老百姓都快饿死了,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吧!留在城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反而多消耗粮食。”
王金祥却不这样想,而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对赵洪武小声地说:“赵站长啊,有些事还得多向远处想一想,有这些老百姓在,八路进攻聊城就多了许多忌讳,如果没有这些老百姓,八路还不是愿意怎样打就怎样打。往里进粮食,只是一种策略……”
赵洪武一听有些生气,这不是拿着老百姓当人肉盾牌吗,对王金祥说:“王司令啊,我们也得为老百姓的生命财产考虑一下是不是?老百姓也是命啊,这样会失掉人心的……”
“什么人心不人心,守住聊城就是硬道理,别的事情可以不计后果……”王金祥小声地咬着牙对赵洪武说道。
两人顶起牛来了。
韩行在旁边,似乎看到了王金祥和赵洪武的意见相左,但是听不清他们到底说的什么。不管他们怎么样,自己的意见应该最快地表达出来。韩行上去对王金祥说:“王参谋长啊,双方早就定下了进粮放人的计划,为什么不执行,王参谋长能不能解释一下!?”
韩行为什么叫他参谋长,而不叫他专员或者司令呢?因为这个专员或者司令是国民党定的,韩行决不能承认。叫他参谋长,是指的筑先时代的参谋长,这就对他蛮客气了。
王金祥想了想,只好这样解释道:“进粮放人有这个计划是不错,但是进多少粮食放多少人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数目。再说,我也是体恤民情,不愿意让聊城居民离开自己的家乡,再到乡下受苦。”
韩行一听,这不是放屁吗!
还没等韩行说话,旁边的王秀峨却忍不住了,对王金祥义正词严地说:“王参谋长啊,你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对了,这分明是阻挠进粮放人的计划。再说,你们不管聊城居民的死活,把他们当作了一种防御的筹码,人都快饿死了,出城不过是寻条活路。聊城的居民们,你们最有言权,愿意不愿意出城啊?”
王秀峨这样一鼓动,居民们纷纷喊道:“出城是没有办法啊,不出城就饿死了。”“城里又不卖粮食,谁管我们的死活啊!”“这些二鬼子,鬼子都投降了,怎么还这么狠呀!”“你们家里就没有兄弟姐妹吗,怎么这样对待我们啊!”
群众被鼓动起来,矛头都对着王金祥来开了。
王金祥这时候很被动,成了众矢之的,受到了几千个聊城居民的声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候,就显出王兴邦走狗的作用了,他手枪一举,又对老百姓狐假虎威地喊道:“静一静,静一静,你们不能对王专员这样无礼。王专员是省政府批下来的聊城最高长官,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对父母官要尊敬,要服从——”
“呸——”不让出城的老百姓骂道,“什么父母官,狗屁父母官,谁认这样的父母官。”“就是一个二鬼子,还父母官!”“八路早应该把你们灭了,灭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赵洪武在旁边一声冷笑,说着风凉话:“老百姓是水,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拿着老百姓的命不当,老百姓也不鸟你。”
王金祥一看,局面已有些失控,他对倪时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倪时迁采取行动。
不料倪时迁也并不向着他,而对他小声说:“王司令啊,有句话叫众怒难犯,我看啊,还是再放一些人吧!多放一些人,老百姓的怒气也就平息了。”
以了此时,八路军,内部的人大都不向着他,他也没了办法,只好对王兴邦撒气地说:“再放上3oo人,不能再放了。”然后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主人话了,走狗不得不听,八路这边往城里又进了2ooo斤粮食,城里这边又往外放了3oo人,才算完事。
进粮放人的事情完了,王秀峨却皱着眉头对韩行说:“我说四哥呀,你说赵洪武这个人,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还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我怎么觉得他良心未泯呢?”
韩行叹了一口气说:“这也符合他的性格,虽然是个国民党,但属于比较正统的,心里还有点儿装着老百姓。但越是这样,越有欺骗性,他不是杀了我们的杨金歧吗?已经是我们的死敌了,难以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