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峨知道韩行理解错了,马上批评韩行说:“你以为就我们十几条命的事吗!?你以为是我们怕死吗!?如果情况一旦生,红枪会怎么办?南征军怎么办?这些事你考虑过没有,只是一味地逞能!你有多大本事,我还不知道吗!”
韩行只得继续认罪,又掏出自己的手帕给王秀峨擦着眼泪。气得王秀峨一下子把韩行的手帕抢过来,扔在了地上。
王秀峨说是说,也没见着她给上级汇报过这个事儿。
冯庄的鸿门宴,齐匪王连级部没有要得一粒粮食。军中无粮,心中更是慌慌,他们又面临着北面吴连杰和东北面罗兆荣的严重威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转移远地求得生存。这样,齐匪在聊城西北的力量已经很薄弱了。
为了围剿齐匪的老巢——蒿庄,四区的红枪会于1943年秋天,又和世隆乡、后八里屯乡的红枪会进行了商定,决定集中5ooo人的红枪会,并配备了钢枪,从邓王庄、刁庄开始进,朝着蒿庄一直攻下去。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韩行也调来了警卫连,全部换成红枪会的服装,放下自动步枪,拿起了汉阳造、中正式,也混在红枪会的队伍里一块儿行动。
齐匪面对如此庞大的红枪会队伍,饿得皮包骨头,有气无力,实在没法打了,只能是望风而逃。这次大的行动,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缴获,但是最终把齐匪挤出了聊城西北边境,使农民的生活得到了起码的安定。
齐匪在聊城北边销声匿迹,红枪会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1943年冬天,红枪会便解体了。
1944年春天,聊西北工委划归为武训县,伪四区为七区区委。柴龙同志公开的身份是伪四区区队副,秘密身份是武训县七区区委委员。七区政府,为了征收公粮,弄清每个村子的地亩数,就是柴龙设法从伪四区的区公所搞到的材料。
源源不断的粮食,通过秘密渠道,运到了八路军的粮站。由此,引起了聊城警察特务队吴肖三的怀疑,特别是对柴龙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怀疑。
1944年8月的一天,伪县长李瀚章打来电话,叫柴龙到县政府去一趟,说有事情要谈一谈。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上说,还要自己到县里去面见他。柴龙预料到不会有好事儿,去,实在是太危险,不去,又怕因抗命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影响组织的安全。
柴龙就和韩行、王秀峨商量。
韩行说:“你给组织做的工作太多了,已经成了公众人物。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看,也到了应该隐蔽的时候了。这次就别去了,你就撤下来吧!”
王秀峨也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你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没有暴露就已经是万幸了。这回李瀚章叫你去,肯定是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去了肯定是飞蛾投火,干脆就不去了。”
柴龙考虑了一番说:“韩科长、王部长,现在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就和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一样,搅得他们是头晕脑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想了想,还是去探探底吧,估计他们也没有抓着我太多的把柄。”
韩行摇摇头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去李瀚章那里,就和鸿门宴一样,绝没有好事儿。”
王秀峨也不同意:“我看就别去了,先避避风头再说。再说,七区也有许多工作在等着你哩!”
柴龙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就让我去一趟吧!平白无故地放弃四区区队副的位置,我觉得对我们的工作是重大损失。”
在柴龙的强烈要求下,韩行和王秀峨只能批准了他的请求。柴龙把自己的武器拿下来,交给王秀峨说:“王部长啊,这是我的武器,如果我回来,还是我的。如果回不来,也不能叫他们得了去。”
柴龙赤手空拳地骑着自行车到了县政府。李瀚章见柴龙来了,也没有过多的客气,而是直接就问:“柴队副,你那个地方,八路军进来了没有?”
柴龙只得说:“白天没有,晚上进来了催粮。”
李瀚章的脸就黑了,说道:“这两年大灾,最要紧的是什么?最要紧的就是粮食啊!甭管哪一方,谁抓着了粮食,谁就能生存下来。要是都和你们这样搞法,粮食没了,地盘还有何用?”
柴龙只得强词夺理地说:“八路军来了,白天我们可以出去和他们打。但是他们晚上来了,没有你的命令我们不敢出去和他们打,受了损失,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柴龙这一棒,把李瀚章打哑了。停了一会儿,李瀚章又说:“柴队副呀,我看你太没有军事经验了。这样吧,在大队部受下训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