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三这时候刚刚起床,连日的激战,三支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再加上又杀了这么多的人,使他的神经也受了一定的刺激。他的两眼通红,精神委顿,就和吃了死人肉一样,简直就不像个人样了。
薄光三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聊城新民会的头子田原二。田原二他早就认识,原来田原二的伪装是日本商人,聊城沦陷后,田原二又成了公开的特务机关长。他的到来,也就是说,他代表着日本的军方和特务机关双重身份,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来找自己商量。
薄光三赶紧支走了勤务人员,并对警卫人员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遂着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田原二首先对薄光三鼓起了掌,笑着说:“薄参谋长,你对我们皇军立下了赫赫战功,祝贺你,一举端掉了大吕庄一带的**的老窝。这样,**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末。”
可是薄光三的心里仍然高兴不起来,他愁眉苦脸地说:“这样,我把**是彻底地得罪了,也把老百姓是彻底地得罪了。以后,我们三支队到底怎样立足,我还真想不起什么好办法来。”
田原二笑了笑说:“薄先生是不是愿意继续和我们做朋友啊?”
薄光三心里骂道,和你做朋友管个屁事啊,人员、枪支、物资,你又不给,还不得指望我们自己想办法。
田原二引诱说:“这次攻打大吕庄,你们一定受了很大的损失吧?”
“是的,”薄光三说,“光人就死了二百多,伤了三百多,这么些的兵,上哪里补充去啊。再说军火也消耗了不少。这么些的军火,又上哪里补充去啊。”
田原二恬不知耻地说:“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啊!我这个朋友不会见了你有困难,而不帮助的。”
薄光三也知道,好事儿都是有代价的,不会这么容易得来的。但他还是试探着问:“田原二先生是不是要和我做买卖呀!那么请问,你们出价多少。”
“哈哈哈……”田原二一阵子哈哈大笑,然后说,“薄参谋长真是聪明人,还要和我谈买卖。可是我们日本人是讲朋友的,从来不要代价的,我也没有什么条件。只要是你把旗号换成了皇协军的旗号,什么军火呀,物资呀,地盘呀,我们统统地答应你的。”
薄光三一听,心里吃了一惊,这个田原二说是不要代价,其实换旗号这是最大的代价。现在自己是国民党的部队,要是换了皇协军的旗号,那就成了日本人的伪军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和齐子修商量,要是齐子修不同意,自己是坚决不能这么干的。
见薄光三不点头,田原二继续分裂、拉拢说:“薄参谋长是不是在考虑着,这个事情必须得齐司令点头啊。其实,齐司令早就是我们的朋友了,他做的那些事儿,早就把**和老百姓都得罪透了。如今的聊城,三分天下,如果他不和我们联合起来,怎么能对付得了**、八路军呢?又怎么能生存下去呢?”
薄光三心里也在骂,这个田原二,真是狡猾狡猾的,他又在分裂我们保安旅了。
田原二继续拉拢说:“依老朋友看来,和我们联合,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有和我们联合起来,贵军才能站稳脚根,才能狠狠地打击**、八路军的势力。如果我们不联合,**、八路军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终于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薄参谋长是聪明人,这点儿事不会看不出来吧!”
田原二说得这些话,正点到了薄光三的疼处。三个人打架,**是老大,如果老二和老三不联合起来,怎么能打败**。
但是换旗号这件事,事情是太大了。一但换了旗号,那就遭到了国民党中央,**八路军,老百姓各方面的压力。所以这件事上,他还要和齐子修好好地商量一下。
薄光三发挥了茌平人的特点,那就是三个临清猴,不如聊城一个慢牵牛,三个聊城慢牵牛,不如茌平一个不吱声。
薄光三虽然是说话了,但和不吱声也差不了多少:“我还是考虑一下再说吧!”
田原二临走的时候,说:“既然早晚都脱不了走这一步,早打出旗号,晚打出旗号,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们的等待也是有限度的,最多一个月,如果超出了一个朋,那我们就是敌人了。老朋友说话也不管事了。”
薄光三左思量右思量,公开投降日寇,这绝非是个小事儿,他又到了聊城近郊,找到了齐子修的驻地,和他去商量这个事情。
薄光三把田原二找他的事情一说,老奸巨滑的齐子修沉思了好长时间才说:“参谋长啊,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分析一下,哪头重,哪头轻,咱弟兄俩也好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