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和卫生队的官兵主要的任务是救人。
相对于一营、二营来说,三营和卫生队的任务更为艰巨和残酷。
炮兵团的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弟兄们,那真叫个惨呀!大部分**官兵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稍微还有一些活着的,也就是不喘气了,但心脏还在跳。
范树瑜带着防毒面具,没法说话,只得把防毒面具摘下来,大声地喊着:“把那些还能抢救的,尽快脱离开污染地区。”
她说完了话,又赶紧戴上了防毒面具,只这一会儿,就憋得她浑身难受,一个劲地想咳嗽。
三营的官兵和卫生队的战士们在一个个地检查着,但凡遇到心脏还在跳动的弟兄,赶紧给套上防毒面具,然后就往汽车上抬。
汽车上模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个炮团的弟兄们,他们有的稍微还能动弹一点儿,只是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卫生兵们在抢救着自己。
第一辆汽车从污染区里开出来了,清新的空气一扫而过,使人的呼吸刹时清亮了许多。卫生队的人员把防毒面具全摘了,戴着这个玩艺,真别扭,干什么活都不灵便了。
范树瑜大声地喊道:“扒掉他们的衣服,全部扔掉,清洗全身,注意保温——”
范树瑜的命令明显地出现了一个问题,既然还要扒掉他们的衣服,全部扔掉,去掉污染源,清洗全身后还要保温。没有了衣服,怎么保温?
卫生队里的魏小梅首先对范树瑜的命令表示了不理解。
“看什么看?”范树瑜的话里,和她爹是一样的霸气,“执行命令。别的事我不管,自己想办法?”
一件件肮脏的被污染的衣服,被卫生员们扒了下来,迅速地从车上被扔了下去。一个个战士被扒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一个卫生员还没有结婚,刚入伍,不好意思面对战士们的祼体,歪过了头去。
范树瑜大声喝道:“我们的队伍里,没有男女,只有医护和伤员。赶紧擦洗伤员的身体。”
车厢里备有凉水,卫生员们迅速地擦洗着战士们赤祼祼的身体。擦洗完战士样的身体,问题又来了,没有多余的衣服给战士们保温。
魏秀梅、王小玲的眼睛看着范树瑜,那意思是:“怎么办?”
范树瑜一句话也没有说,迅速地把自己的军衣脱了下来,只留下了一件内衣,她把军衣盖在了一个伤员的身上。
魏秀梅、王小玲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的军衣也脱下来,盖在了伤员的身上。
更多的卫生兵受到了感染,也学着她们的样子,把自己的军衣脱下来,盖到了伤员们的身上。
汽车开到了潦河大桥南,侯大山炮兵阵地的后面,卸下伤员,又往奉新县北关开去……
日军的战车集团是好一阵子混乱,等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天上的火箭已经不再发射了。第一战车群楠濑正实来报告了损失:“报告集团长,在空袭中,我们一共损失了12辆**式坦克,10辆九四式坦克。”
“八嘎!”石井广吉几乎要气疯了,“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损失,为什么偏偏小阴沟里翻了船,这个小小的奉新县,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是,石井广吉又一想,损失了这么些的坦克是不错,但是缴获了中**队的大量大炮,那也是划算的。自己的坦克损失,可以算在一路上分散的损失上,而缴获的这些大炮,可以算在突破奉新县城的账上,这样一算,自己还是功劳大大的。
想到了这些,石井广吉不禁笑了,对楠濑正实下命令说:“楠濑正实君,不要算小账,我们还要算大账。赶紧组织人,把这些大炮接收了。”
楠濑正实大喊一声:“哈意!”赶紧组织人接收大炮去了。
这也怨不得楠濑正实,刚才战车集团遭到空袭的时候,他们是在明处,到处是冲天的大火,根本就看不到暗处中**队炮兵团的情况,再说自己命且不保,也无暇顾及到中**队炮兵团的情况。这下子,楠濑正实的士兵到中国炮兵阵地上一看。
大炮呢,怎么一门也看不到了,就连炮弹都没剩下了多少,只是满地上躺满了中国士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