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里,赵洪武一把抓住了韩行的手说:“我那四弟呀,我那韩站长呀,你终于脱险了。可吓死我了……”
原来赵洪武的军统特务们也不是吃素的,韩行街头被困,又被小龟请进新民会的一幕,早就被小特务们看到了,抓紧报告赵洪武。这不,赵洪武正在着急呢,一但韩行被困在新民会里出不来,他就要组织营救了。
赵洪武赶紧把韩行请进了密室,当然张小三和吴小明也跟着进来了。韩行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早就饿了,大叫道:“大哥呀,闲话少说,抓紧弄点儿吃的,酒也要弄几瓶来。兄弟我确实饿了呀!也馋了呀!抓紧,抓紧……”
既然韩行有惊无险,赵洪武的心也放下了,赶紧对一个小伙计说:“赵四呀,拣饭馆里最好的菜,只管上就是,另外拣最好的酒,弄几瓶来。我的四弟饿坏了,我要和四弟好好地喝上一杯。”
本来,赵洪武还要把军统的工作给韩行汇报一下子。韩行摆了摆手说:“今天啊,莫谈公事,兄弟我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好几遭,才知道人活着不易,你让我多活一会儿好不好!?”
赵洪武深知,韩行能从那个新民会里囫囵着进去,又囫囵着出来,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和曲折,干脆也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让韩行好好地休息一下。
一会儿,菜上来了,满满的一大桌子,酒也上来了,那是聊城最好的白酒。韩行又对张小三和吴小明下了命令:“你俩啊,今天的任务就是尽情地吃,尽情地喝,来个一醉方休。警卫呢,自然有我大哥担任。你说呢,大哥!”
赵洪武干嚎着说:“放心吧,到了我这里,就和到了保险柜里一样,要是有了情况,我们弟兄们全挂了,才轮得上你们。”
刚才的一阵子折腾,张小三早就累了,这会儿听韩行一说,正巴不得呢!于是,放开了肚子,尽情地吃喝起来。
吴小明却不是这样想,这个韩司令,一向是滴酒不沾,怎么这会儿在敌人窝里喝想酒来了。他的做法,一向匪夷所思,肯定又是使什么鬼心眼子了。所以吴小明表面上是大吃二喝,其实却是留着一手,在静静地观看着韩行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韩行端起酒杯来和赵洪武连碰三个,咋咋唬唬地说:“大哥呀,我今天是捡了一条命啊!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要不你问问张连长,是不是这和回事?”
张小三也沾了酒气,吹吹唬唬地说道:“怎么不是呀!”又把刚才的事情吹嘘了一番。
听得赵洪武眼睛都直了,喊着说:“当时我们就在远处,真是看不清当时的情况。大哥我真是着急啊,要真是四弟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怎么给上面交待啊!四弟真是孤胆英雄啊,要不我上报上面,请四弟请请功?”
韩行摆了摆手说:“妈的,别提他们了,一提他们我就生气。把我们孤零零地撂在这里,你以为情报就是这么好搞的呀!真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来,喝!”
韩行还没有躺下,张小三先喝醉了,一下子歪倒在桌子上。接着,吴小明也躺在了地上。
韩行又和赵洪武干了三大杯,这下子,韩行是真醉了。醉就醉了呗,还口吟着李白的诗,耍起了诗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喝着喝着,韩行将酒浇在了赵洪武的头上。赵洪武也将酒浇在了韩行的头上,有点儿着急地说:“四弟呀,我还没有给你说正事呢?”
赵洪武是装醉,其实真没有醉。一是他的酒量大,二是他不敢喝得太多,真要是鬼子冲进来,他还得上呢!
韩行连喝带骂着:“什么叫正事儿,现在就没有……正事儿。”
赵洪武着急地醉醺醺地说:“现在王金祥……率领着重兵,集中在莘北,10支队到底……怎样应付,上面还等着这方面的……情报呢?”
赵洪武要不怎么会装醉呢?说话就不忌讳张小三和吴小明吗?你知道张小三和吴小明是姓共还是姓韩。这就是赵洪武的聪明之处了,装醉就得装得像。再说,张小三和吴小明都醉成那样了,说得什么,他俩能听得清吗!
韩行端着酒杯,两手乱晃起来:“就凭王……金祥,想进攻……10支队,连门也没有。天下没有打不烂的……铁板。其实,王……金祥的队伍里,早有人通……共啦!”
赵洪武一听这话,心里是吓了一跳,赶紧问:“到底是谁通共啦,你说个清楚。”
“到底是谁通共……我不告诉你。”韩行语无伦次地说,“还有谁呢,不就是齐……子修,那个王八蛋吗!他的头上有……反骨,通共,通日,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