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淳六郎想了想,连声说:“哟西!哟西!本来冈村宁次司令长官的意思,就是我们要像一把钢刀一样,插入中**队的心脏,把他们的部署打乱,然后外面的27师团,101师团包围过来,把中国的军队全部吃掉。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补给断了,只有接到补给,我们才能坚持下去。要接到补给,那关键的问题是,航空兵必须知道我们的准确位置,好给我们空投物资。”
中边说:“这个问题,待一会儿再研究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确定各部队的防守位置。”
中边和松浦淳六郎研究后决定,以刘鞔鼓为中心,在刘鞔鼓的北面老虎尖,西南走马畈,东面背溪街布下重兵,再扼守住几个制高点,象万家岭,扁担山,张古山、城门山都是必须扼守的高地,以护卫着这些稍微低矮点儿的阵地。
就这样,以刘鞔鼓为中心,布置了一个铁桶阵,固守待援。
同时,向第11军军团长冈村宁次大将紧急发电报,报告这边的情况,并要求,请航空兵帮助确定位置,并速速补给弹药粮食,因为出发时带的一周的给养,200发子弹,两枚手榴弹,早就消耗尽了。
这时候,一个参谋送来了伤亡报告,报告上说,整个106师团已经伤亡过半。
松浦淳六郎不愿意看这些不好的消息,看这些消息,只会给人带来伤心,没有一点儿好的效果。
松浦淳六郎带着几个参谋和警卫,出来查看部队的情况。作为一个将军,对部队的情况必须是要时刻了解的。
司令部旁边就是野战医院,医院里躺着大量的伤兵。医院院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对他抱怨说:“没有药品,没有食品,现在没有食品是最大的问题,我们连起码的生存保障都没有了。”
重伤员闭着眼睛在缺少药品的治疗中等死。而轻伤员呢,别说治疗了,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他们一个个可怜巴巴地望着松浦淳六郎。
一个轻伤员过来给松浦淳六郎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司令长官,再派我到战场上去吧!就是战死,也比饿死在这里强。”
松浦淳六郎感到很伤心,拍了拍他的膀子,安慰他说:“空投马上就要过来,从日本运来了本土的大米,让我们吃个够。还有,我一定让炊事班给你们做最好的寿司吃。”
说到了将要吃到寿司,这个伤员高兴地舔了舔嘴唇,仿佛真能吃到香喷喷的寿司一样。
不远的地方,还驻有一个骑兵联队。骑兵联队主要是在平原上使用,而在这个山区里,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常言说,草膘料力水精神,马也要吃料的,可是这里连人都没饭吃,就更不用说马了。
马的目标大,南征军空军的狂轰滥炸,再加上马饮用了不干净的水,也瘟疫泛滥起来,一死一大片。死马的腐烂,使瘟疫更加盛行,连人也给传染上了。
一个士兵走着走着,因为疲惫和饥饿,就倒下了。松浦淳六郎急忙扶起了他,给他灌了一口水,参谋过来翻了翻他的眼皮,对松浦淳六郎说:“司令官阁下,他主要是饿的,如果有半碗米饭,兴许他还有救。”
可是上哪里摸半碗米饭呢,连松浦淳六郎都一天多没有吃一粒粮食了。
松浦淳六郎只得安慰他说:“我们的航空兵就要来了,来给我们空投大米,日本本土的大米,又白又亮,又可口又柔软,我一定叫炊事班给你做最好的寿司吃。”
不一会儿,这个饿晕的士兵怀着一种吃寿司的梦想,手脚抽搐了一阵子,再也不动弹了。
参谋又翻了翻眼皮,对松浦淳六郎说:“司令官阁下,他已经玉碎了。”
松浦淳六郎茫然地站了起来,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着他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在不远处,一个活着的士兵从水沟里舀着混沌的脏水喝,就在水沟里,躺着几个漂浮着的尸体,他们的脸色都变成茶色而浮肿,白花花的蛆虫从他们的鼻孔和嘴巴里掉下来。
一个士兵对着天上的太阳放声大哭,没有一个人去劝,没有一个人去拉。
这个时候,活人和死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活着的人心里也早就死了,或者是已经疯狂。
在这濒临绝境中,天空中突然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松浦淳六郎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所有的日本官兵都几乎要发狂起来。
“定下空投目标,我们的物资终于等来了。”松浦淳六郎高兴地欢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