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又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停了下来。韩行估计着,如果自己昏迷大约10分钟的话,这一个多小时,汽车已经开了约80多里地,如果知道了正确的方位,就知道开到了大约哪个县了,可现在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方向。
他们把韩行推搡着下了汽车,韩行在推测着方位,一轮上弦月高高地挂在西边,噢,知道了,汽车这是在往东开的,也就是说,这是聊城的东北部,可能就在齐河一带。如果是齐河,那就是三不管的地带,是日本人和范筑先军事割据的边缘地区,暂时谁也没有插足。
自己被他们推着往前走,在月光的余辉下,迎接自己的是两排龇牙咧嘴的骷髅头,排成了两溜,倒是有几分整齐。韩行的心里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要不是后面还有三个活人押着,自己真是不知道这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这么丑陋的东西,怎么还给排成了两列呢,而且还有点儿一眼望不到头的意思,这是在欢迎呢!还是在吓唬人呢!
再往前走,骷髅头变了,而是变成了人的白白的骨架,脚往里,头往外,就一个个地躺在了那里。韩行的心里又冒出了一股子凉气,浑身起了小米,这是干什么呀!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要是这样,这要吓死人的呀!太恐怖了,太吓人了。
再往前,“欢迎仪式”似乎隆重点了,点起了两排时明时暗,恍恍惚惚的蜡烛,蜡烛旁边还是骷髅,不过,这些骷髅又变花了,有的是半截身子站着,有的散了架,根本站不起来,就零乱地放在那里。
这么些骷髅,真是骷髅帮啊,怎么除了骷髅就是骷髅啊!韩行的心里又是恶心,又是害怕!
这些骷髅指引着韩行一直行走到一个坟地里。大坟小坟新坟旧坟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有的呈圆形,有的只是一小摊,有的因为日月时空的侵蚀,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沟壑和枯草。
残月更加暗淡无光,阴风一阵阵地刮来,破碎的骨头散发的磷火一团一团的到处飘荡,不用渲染,这里已是阴间一个。
前面是一个骷髅堆,各种骷髅,人的种种骨架胡乱地堆放在一起,骷髅中间坐着一个脸色蜡黄的人,韩行不知道这是人还是鬼,是活人还是死人。就在这个人的旁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一个个歪鼻子斜眼,不能说是好人坏人,只能说是阴间的一个个的厉鬼。
韩行闭上了眼睛,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
后面的玉石女王秀峨说话了:“报告帮主,这就是范筑先的秘书韩行,我给你带来了。”
这个活阎王帮主没有说话,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打量着韩行。他身边的那几个“小鬼”发威了:“喂——”“喂——”“跪下!跪下!”
韩行哪里能跪,男人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们算是干什么的,哪里能跪下呢?
背后的潘小安冷不防踹了韩行一脚,韩行站立不稳,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韩行挣扎着爬起来,倪时迁又踹了韩行一脚,韩行又趴下了。
韩行这时候不站起来了,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不是我跪下的,是你们把我打跪下的,不怨我。
这时候,骷髅帮的帮主才说话:“我说韩行你这小子,把我的黄金拿来。”
韩行趴在地上说:“我哪里知道你的什么黄金不黄金啊,请问这位大爷,你是谁?”
“闹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呀?告诉你吧……”这位帮主翘起大拇指才说,“我就是人见人恨,人见人怕,白天不见黑天出来,阳间不见阴间见,活人肉不吃专吃死人肉,我们人人都崇拜骷髅的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啊!”
啊呀,他啰哩啰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套,谁记得住呀!韩行问:“博平长安旅社一场血战,我救了你们的玉石女,你也不说声谢谢,反而逼着我要什么黄金。那黄金长得什么模样谁知道,还非得说是我拿的,谁见来,有证人吗?”
卫一天冷冷一笑说:“那么说,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来。那好,就请你吃块肉?”
罚吃肉,不知道这是什么刑罚,是不是故事里说的,县官不愿意吃肉,所以非得罚犯人吃肉,认为这就是最重的刑罚。那样一来,自己倒是享受一番了。韩行正想着,却不料,一个喘气的“活死人”,从刚刚刨过的坟墓里挖出一具尸体,从那尸体上割下一块肉,用刀子挑着,就送到了韩行的嘴边。
韩行只觉得五肝六肺都搅动起来了,似乎所有的内脏都要飞出体外,嘴里是只能往外出气,不能往里进气,“哈哈哈哈……这位大爷呀,这位帮主呀,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还不行吗?”
“那你说,黄金是不是在你手里。”
“确实……不在啊,不知道……什么黄金不黄金的。”
“那好,吃肉。”
一个活死人就把“肉”往韩行的嘴里塞,韩行拼命地挣扎,又是两个活死人上来了,抓住韩行的胳膊,那个拿肉的就把刀子上的肉戳进了韩行的嘴里。韩行躲避不及,嘴一下子就被扎破了,满嘴里塞着肉,连肉带血,真是悲惨极了。
“哈哈……”扭转乾坤卫一天乐得哈哈大笑,“你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吃完了肉还要叫你喝汤。”
韩行猛一下子吐出了嘴上的肉,五肝六脏猛一下子搅动,大声地呕吐起来。肉里还带着血,那是自己嘴里的鲜血,到了这时候,真是生不如死,韩行大声地呼叫起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