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阳非常的激动,他终于为他所犯下的罪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那个借口就是,将所有的罪责推给反贼,将周景琛推出来。
他信誓坦坦,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拉着雍恒激动道:“一定是反贼对我用了什么妖法,你知道三哥我一向只是嘴皮子比较毒,其实三哥我向来嘴硬心软,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他这么说着,脸渐渐的红了起来。
殷悦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真的觉得脸皮子臊了。总之他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让雍恒面无表情的盯着,也顶不住了,渐渐松了手,一时不知该把手放在哪儿似的,胡乱的挥动了几下,怏怏的又问了一声:“你一定不会任由反贼胡乱的对不对?”
他依然坚定的要将所有的错推给反贼,大约是被苏可岚摆了一道,殷悦此刻对反贼的感觉很不好,特别的复杂,见他这样将罪责推给反贼,她竟也不觉得难受,只知道苏可岚浑身颤抖着,就快要支持不住了一般。
殷悦现在也看不懂雍恒到底要做什么了,她只是沉默着,努力的猜测着他的目的。
雍恒没有道理为雍阳洗脱罪名。
他虽然无意那个位子,却也不是圣母,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雍阳这样对他,他不反打一耙就够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来帮他呢?
可若不是如此,他这么做又是为何?
殷悦看不透雍恒,自然想不出。她把目光从雍恒身上移开,又去看滕瑶。
滕瑶今日过来,绝对不是没有目的的。可她来了这么久,到现在一言不发,也很不对劲。
雍恒并没有给雍阳难堪,他微微一笑,像是要给雍阳一个安抚一般,轻声道:“反贼二十几年来一直不肯消停,你我兄弟俩,又怎么能任由他这般嚣张下去?”
雍阳欣喜若狂的点头。
雍恒却又严肃了起来,看着韦醒道:“你先前说起那毒,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前些日子父皇的病……”
雍阳刚刚有些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了起来。
韦醒沉吟片刻,道:“王爷这么一提醒,臣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陛下身体欠佳,看情况确实很像是服用了这见血封喉所导致,否则以陛下的身体,决然不会在这种天气下感染风寒,陛下的睡眠也一向很好。”
雍恒神色严肃,眉头微微皱起,竟有股肃杀呼啸而出,他声音变得越发的低沉:“反贼嚣张如此,我等岂能任由他们猖狂下去?”
他看着赵昌珏:“赵尚书,你说对不对?”
雍恒浑身泄露出的气场让赵昌珏感到恐惧,那股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让他控制不住的害怕,杀气环绕之下,他不由自主的跟着点了点头。
雍恒轻轻一笑,竟有种邪魅捐款之感,这种神色,殷悦还从未在雍恒脸上看过,只觉得他像是在嘲笑谁一般,再细细一品,竟有种苦涩之感。
殷悦很好奇,雍恒再难过什么?她想不通,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想。雍恒很说完,便摆摆手道:“父皇还在等着,赵尚书先带着三哥进宫吧。”
赵昌珏让雍恒的气场控制住了一般,应了声是,便去请雍阳,雍阳早让雍恒给绕了进入,这会儿也不敢说不,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又害怕的不敢动了,一双眼睛看了看雍恒,又看了看赵昌珏,竟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殷悦不由叹息,这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好,明明能力如此悬殊,为何还要飞蛾扑火自找死路呢?
雍恒并没有再去安抚雍阳,更没有给雍阳一颗定心丸吃,过分的是,他还说道:“去吧,是时候到父皇面前认错了。”
雍阳脚一软,差点就摔了下去。赵昌珏显然是有备而来,还带了两侍卫,见雍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摆手让他们进来,将雍阳押了出去。
说是押,其实他们还是给了雍阳面子的,只是一人一边的搀扶着,算是扶了出去了。
赵昌珏看着侍卫带走雍阳,也准备离开,走之前,他看了殷悦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眼,殷悦无法形容。
她被吓了一跳。
她总觉得,这两个时辰过的,足有她以往的二十多年那么长。
这是她人生中最富有戏剧性的两个时辰了吧?每一个变故都那么的稀奇古怪,那么的匪夷所思,那样的莫名其妙。
简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冲着她来的,结果反到变成了洗清她身份的宴会了,连第一主角都变成了她,反倒是真正该是一身光环倍受瞩目的新娘子,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
简直了,殷悦不由得看了韩俐儿一眼,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总觉得,韩俐儿是恨上她了,再一想刚刚韩俐儿对付苏可岚的模样——其实,韩俐儿是冲着她来的吧?
殷悦无奈,她一点也不想出风头的,她一点也不想被人惦记上的,那种滋味,是真的很不好受啊。
被安婧瑜惦记了这么久,她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安婧瑜,她看向安婧瑜那边。安婧瑜今晚的目的是弄死她,结果反而给了她洗清身份的机会,这会儿的安婧瑜,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