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瑜坐如泰山,依然陪着滕瑶坐在那里,一副胜券在握,绝对能赢的模样,笑着看着殷悦。
滕瑶一直吃着饭菜,吃得很慢很慢,偶尔抬头看殷悦和安婧瑜一眼,笑着摇摇头,又继续让何婆子给她布菜,慢悠悠的吃着,还冲对面的韩圣敬酒。
仿佛,安婧瑜和殷悦,只是两个小孩不懂事的吵起了架,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个拌嘴,对她根本毫无影响一般。
她能够做到这个份上,真正的安如泰山,然而,韩圣却不能。
滕贵妃的敬酒他不能不理会,滕瑶敬完酒能不喝下去,他却必须干了,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这对他简直是一种折磨,他的心思,早就在殷悦这边,安婧瑜会查的,雍恒查过的,他自然也都查了。而他唯一能够查到的,就是凶手也许并不是殷悦,其他的,他是怎么也查不到了,一个是,带三个下人进府的人,被雍恒关得死死的,他根本接触不到。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被殷悦误导了,一直在怀疑雍阳,所以,他根本没有往其他人身上查。
他很相信殷悦的说法。
所以,对于这件案子,他是真的很关心,只要是和女儿有关的事情,他必须关心。
于是,本来老狐狸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便没有滕瑶那么淡定了。
而在场中,真正淡定的人,是雍恒。
至始至终,他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小妾,身旁还坐着有着受害人的身份的,另一个小妾。
这一场战,可以说,是他的三个女人的战争,可他,却只是默默的喝着酒,表情淡然,甚至带着几分冷漠。
他难道不该是愤怒的?羞愧的?
大老婆就这么将家丑宣传了出来,还是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他难道不该生气?不该感到羞愧?
可他就这么,一脸正气凛然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慢慢的品着酒,就好似,他正坐在春意盎然的花园里,赏着春光,吹着春风,喝着小酒,还一边听着小曲儿。
殷悦觉得,在场的这几个大佬中,他才是真正看不懂的一位。
安婧瑜等着殷悦开口,见殷悦还是一见坚毅,理直气壮的站在那儿看着她,也不急,慢慢的笑道:“那便等等吧,等冯管家回来。”
说着,冯管家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先给滕瑶和雍恒行了礼,又给安婧瑜行礼,却让安婧瑜叫住,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她到底还是急了,哪怕装得在冷静,这会儿还是暴露了出来。殷悦往旁侧了侧身,让冯管家往正中间站,也好让大家看个清楚。
她是没有底气的,但输人不输阵,她就想做得再好看一些。
果然,她这一侧身让位,又赢得了场下一片轻呼,有人便道:“莫看殷夫人是那等地方出来的,殷夫人这一身正气,堂堂正正的气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就凭她这大气的做法,便是男人,也要输上一筹。”
“我看也许真是误会了她了吧?她这模样,真不像是心虚理亏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殷悦看着冯管家,安婧瑜愈发的有些急了,急忙让冯管家说。
冯管家看着雍恒,雍恒淡淡点头,他这才道:“奴才确实搜到了几件眼生的东西,还有几封信,信藏得很严实,奴才也不知是什么信,便也给带来了。”
冯管家是值得信任的,跟了雍恒那么多年了,安婧瑜要想买通他,几乎不可能。
所以,殷悦是震惊的,是诧异的,她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苏可岚身上。
苏可岚好像很紧张,一直在颤抖。
她不由得心里一紧,便见谭宇也在看着苏可岚,脸色有些难看。
难道真的会是她?
殷悦想不通,她只是看着冯管家,冯管家已经让人将搜出来的东西呈了上来,一只簪子,和几封颜色有些旧了的信。
安婧瑜看着殷悦,殷悦沉默不言。
安婧瑜见她不说,便让下人将东西拿到她的跟前,她慢慢的捏起了簪子,问殷悦:“殷夫人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如果只是一般的簪子,那并没有什么。
可这根簪子,比较特殊。它的特殊就特殊在,它的材料一看就很特别,很昂贵,也许,安婧瑜都没有这么贵重的簪子。
那是一根镶着一整颗拇指大小的千年血玉。
血玉有很多种,玉,也有昂贵和平凡之分。而分别这些玉的昂贵之处,就在于看,和摸。
殷悦这簪子上的玉,也是出了名的,很早之前,便有着这么一颗玉石,碧绿中透着一点红,那红丝,宛如血凤浴火重生一般,展翅高飞。
那是天然出土的玉,这个年代也没有那么精湛的造假技术,能往碧绿的玉石里渗入血玉。所以,这一颗拇指大小的鹅卵石形的玉,是真玉,那血丝形成的凤,也是真正的天然形成的。
那么,问题来了。
殷悦怎么会有这根簪子?